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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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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在貴州雷山縣考察時，村主任對我講起小時候寨子里的傳統文藝活動時，眼睛閃爍出孩童般燦爛的光芒。他把我們帶到村委會樂器存放室，看到是落滿灰塵的樂器，隨后是一聲聲嘆息。鄉村日漸“空心化”，鄉村文化日漸“真空化”。
不論是在研究“三農”問題的學界，還是在普通百姓的“視界”，對“三農”問題的探究與關注都是把視線集中到了，“發展經濟”的這一個“段面”上。幾乎沒有人提到或關注過鄉村文化，因而使鄉村文化的傳承與發展陷入了無人問津地步。鄉村文化的陷落又使得地方文化迅速衰竭，尤其是地方戲曲，曾經引以為傲的地方劇團(院)相繼倒閉，這又反過來加速了鄉村文化的衰竭與“真空化”。
鄉村文化在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政策導引下，在三十多年的經濟建設與發展中，逐漸被無情的拋棄與丟失。如各地的地方戲曲(許多地方都有著小區域，小范圍的傳統小戲種)、社火、舞龍、耍獅、皮影(戲)以及地方民俗等等都不同程度的，在這三十多年里迅疾消亡或者乏人傳承。
這些傳統的鄉村文化大多與當地的風土民情、民族傳統習俗以及村社、村寨的鄉規民約等等有關，在不斷發展與演化過程中，逐步形成具有鮮明的地方特色的鄉村文化。這些文化大多在教化、勸解鄰里友愛互幫，婆媳和睦，晚輩敬孝老人，村社和諧等方面有著極大的影響力，并且有著家家戶戶必有人參與的動因，有著普通百姓喜聞樂見的成分，也有著民間的一些自娛自樂的娛樂文化成分。正是如此，鄉村文化在鄉村百姓精神生活中有著極為重要作用。
就如去年我在貴州雷山縣一個叫排里的苗寨考察時，年輕的村主任對我講起他小時候寨子里的一些傳統文藝活動時，眼睛剎那間閃爍出孩童般燦爛的光芒?？僧斔盐覀儙У酱逦瘯菲鞔娣攀液?，無精打采地拿起一件樂器讓我們看看，又慢慢拿起另一件輕描淡寫地對我們講了下如何吹奏，隨后就是一聲聲嘆息。他告訴我們，“年輕人都去了廣東，深圳，上海，杭州打工去了。早些年春節大多還都回來，近些年春節也不回來了……剩下一些老弱病殘的人，沒有人能吹湊彈唱這些樂器了。你看，灰塵都落這么厚了……”
當我們走出樂器存放室后，他又告訴我們，“我們苗人，可以沒有好吃的好穿的，但不能沒有歌舞，有了歌舞那些樂器就吹奏起來了，人就有了精神了，就會把一整年的，甚至一輩子的苦和累都抵消的光光的，老年人就無憂無慮了……可現在，這些都沒有年輕人來學習了，寨子里的老人們再也聽不到看不到這些讓人忘憂和歡喜的歌舞了。沒有人傳接了……”
是啊，在發展經濟的同時，不能忽視文化的發展與傳承。文化是精神的產物，也是精神的主導。忽視文化就是忽視精神，當精神垮掉，那物質的存在還會有意義嗎？就猶如一個人精神出了問題，衣服、飲食對他或者她都是“身外之物”了，一切物質的東西并不會給精神失常者帶去什么慰藉。由此，可以類比出文化的缺失在經濟快速發展、物質相對豐富起來的今天，是一個多么可怕的現象。
鄉村日漸“空心化”，鄉村文化日漸“真空化”，給我們傳遞出的信號不是什么良好的跡象，而是鄉村和諧發展的一個巨大的隱憂。在這個隱憂的背后是人們精神價值的喪失，道德判斷準則的喪失，善惡、美丑區分的喪失以及精神家園的喪失。
在新農村建設中只強調硬件建設，只關心經濟發展，而不把鄉村文化建設與發展同步，這是一個極為不健康發展走向，是一種畸形發展路徑。這種畸形的發展已經暴露出許許多多危害健康社會的問題來，這些問題每日只要上網、看報刊、聽新聞就能天天見到超乎人們想象力幾倍甚至幾十倍的惡劣事件，而且這些惡劣事件不斷“推陳出新”的發生著。
鄉村文化，地域性強，有深厚也有薄弱，但它們卻有著共同的特點——凝聚人心，勸人向善，追求寧靜生活等特性。此外，一些藝術表演本身就是文化的普及。
在當今“實用主義”、“物質利益至上”已經讓許多人道德失范、良知盡喪(這一問題涵蓋整個社會，不是單指鄉村)。因此，我們有必要或者說是必須反思與回頭重新審視，鄉村發展與建設中的鄉村文化發揚和建設的嚴重缺失問題。不論一個國家還是一個民族，若只有物質而沒有文化，就如一個人只有肉體而沒有靈魂(精神)，一個精神失常的人能是一個正常的人嗎？我想物質發展與文化發展關系就是如此。
在物質逐漸豐富起來的今天，或者在下大力氣促進鄉村經濟發展的今天，我們要檢討造成鄉村文化建設的缺失錯誤，要彌補上這一缺失的“課”，不能再繼續讓經濟這一條腿走路，那永遠是殘疾與不健康的。
只有把鄉村文化的建設逐步與經濟(物質)建設同步，甚至超越經濟的發展，鄉村的發展才是健康的可持續的。此外，鄉村文化的建設并不是簡單地把電視(機)搬進農民家中，也并不是把報刊書籍以及一些宣傳性印刷品趕大集分發給農民，而是要從挖掘各地的傳統文化入手，讓農民在發揚各自的傳統文化的同時自覺吸收新的文化元素，而逐步豐富鄉村文化內涵以及延伸鄉村文化的觸須。
只有把鄉村文化建設與經濟建設同步起來，鄉村發展(新農村建設)才會有生命的活力。
附：
嗨，你些狗日的還裝起個文化人(詩歌)
覺羅/作
放羊的鞭桿別在腰帶間
裹緊翻羊皮襖吼一嗓子亂團
壯個膽膽
六盤山上的西風常年叫喚
沙子土瞇了眼
妹子你在哪個坎坎下
曬著暖暖(讀音：卵卵)①
燒熟的洋芋蛋蛋
聞著把人那個饞
妹子你在哪個坎坎下
曬著暖暖
松樹枝把翠油油添
惹得羊兒都竄進了老深的山
妹子你快來幫哥哥把羊攔
別忘了揣上燒好的洋芋蛋蛋
一盤二盤不算個山
三盤四盤讓人氣喘喘
五盤六盤才知道腰桿桿酸
妹子你攆不上就在原地站……
羊兒都爬上了六盤山尖尖
不吃草兒個個卻把詩念
——“六盤山上高峰，
紅旗漫卷西風……”
嗨——
你些狗日的還裝起個文化人
2011-10-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