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廣場舞到萬人暴走團,糾結的實質是基礎設施規劃悖逆民眾剛需
每晚七點半,原本冷清的徐州云龍湖珠山景區開始沸騰起來。三人一排,整齊的隊伍,著裝統一,豪邁的步伐,伴隨著廣場舞激昂的音樂,大步向前暴走,迅速將景區周邊道路“占領”。據了解,在云龍湖周邊每天參與暴走的有上萬人,一個小時暴走7公里。由于暴走團經常占用機動車道,干擾正常交通,和車主發生矛盾,因此不少市民呼吁對暴走進行規范。(7月10日《現代快報》)
這場面,估計讓全國剛跟上“網絡新神曲”《小蘋果》節奏的大媽們有點羨慕:踩著鼓點,甩動手臂,上萬人暴走,占領云龍湖——喊口號,放音樂,偶爾還有戶外活動和聚餐,顯然是廣場舞的升級版。磅礴的氣場震懾了不少贊助商,免費T恤等助陣,使得暴走更有動力、更有吸引力。按理說,在公園等場所自娛自樂,也沒什么可說的,“溫州高音炮對決事件”后,各地對廣場舞也更為寬宥,而舞者也自覺調低了群體的擾民指數,藏獒沒了、潑糞不見了,相安無事,和諧快樂。
只是,面對廣場舞大媽的突然“轉行”,估計城市多少會有點措手不及。一是道路交通秩序與安全。眼下的徐州云龍湖珠山景區,整條暴走線路有一半為混合道路,大多數暴走團都是走在機動車道上,“每天晚上7點半到9點鐘,這里根本無法行車。”
二是健康風險。譬如在暴走過程中,就曾有一名身穿牛仔褲的50多歲中年男子突然倒地不省人事。經醫院檢查發現,是因劇烈運動誘發了心肌梗塞,后經搶救無效身亡。不妥當的穿著、不合宜的身體條件,使得高強度的暴走比廣場舞更為兇險。江蘇師范大學甚至出臺公告,禁止校外人員在校園內開展各類活動(包括跳操、暴走等健身活動),原因是這些活動“已經影響到校園交通安全及學生學習”。
從廣場舞到萬人暴走團,看似是民眾娛樂運動與城市生活的糾結,矛盾的背后,還是公共服務長期缺位、基礎規劃悖逆民眾剛需所致。據統計,我國平均每10萬人的運動場地數量只有65.8個,而日本和歐洲發達國家都在200個以上,截至2010年底,中國人均體育場地面積僅為1.2平方米。
眼下不少城市,在攤大燒餅的同時,卻忽視了居民精神文化活動場所的建設:譬如新建小區往往有高檔會所,卻不可能構建一片廣場舞的理想之地;譬如城市里有青少年宮等地方,卻少有中老年人活動場所……加之留守老人、空巢老人日漸增多,生活條件越來越好,廣場舞大媽們不管“轉行”不“轉行”,都可能成為城市政府需要直面的民生難題。
這個時候,一方面是運動場所與空間要“做加法”,另一方面是社區規劃與建設模式要“有創意”。譬如“新加坡鄰里中心”模式就很值得我們的公共空間建設借鑒:城市可以將居民住宅區作為社會單位加以全面規劃,形成由鄰里組團中心、鄰里中心、新鎮中心和區域中心等構成的多層次的社區公共活動中心。公共基礎設施人性化、科學化了,還擔心大媽們正常的運動與娛樂會成為城市心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