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王殿兩位守護者的演變歷史可以看出, “哼、哈”兩個字,應是由代表一切語言之源的“阿、嘩”二聲轉化而來。因此,“哼哈二將”代表的含義即為呼吸,代表生命的根本。有了呼吸才有生命,這樣我們才可以走入佛門,去認識真正的自己。
有一則禪宗故事,講一位僧人在行化時,不小心一腳踏空,掉下山崖。幸好衣服掛在懸崖間的一棵小樹上,才使他絕處逢生。僧人正在慶幸之際,抬眼四處觀察,心中不禁一沉:那株小樹在他身體的重壓下,根部已開始松動;而他離崖頂有幾丈高,勢必不可能爬上去;在懸崖的下面,又有一只餓虎正仰首等待。此時,僧人忽然發現,就在不遠的地方,崖壁上長了一顆鮮紅的草莓。于是他伸手摘下草莓放在嘴里,贊嘆道:“這草莓好甜啊!”這個故事僅到此為止,并沒有結局。其實,有沒有結局已經并不重要。在干鈞一發的時刻,他能夠活在當下,能夠如此瀟灑快樂,就已足夠。
釋迦牟尼曾經問他的弟子:“你們知道生命是什么意思嗎?”一個弟子說:“生命就在數日間,從出生到死亡,便為結束。”佛祖搖頭。另一個弟子說:“生命在飯食之間,無飯無食,生命便為結束。”佛祖依然搖頭。兩弟子不解,便問釋迦牟尼:“那依您之見呢?”釋迦牟尼笑了笑,對弟子說:“生命在呼吸之間。”
佛祖的徹悟,在常人之上。人之一生,猶如一呼一吸,生和死,只是瞬間的轉化。了悟這一點,方能做到努力把握每一刻、每一秒。生命本身就是一個不斷新陳代謝的過程,人在呼吸的每一瞬間,既是他自己,又不是他自己,這就是生命的現象。我們每個人的生命,都在一呼一吸之間。這正是哼哈二將要帶給我們的:要我們從呼吸開始,認識自己,把握自己,了解生命的意義。
反過來想一想,雖然呼吸是生命最基本的表現方式,我們有沒有注意過我們的呼吸,注意過我們的生命呢? 很多時候,從生下來開始,我們的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都是外面的世界。我們向往探索、渴望索取,希望獲得想要得到的一切,實現自己的愿望,卻沒有一刻回歸自身,真正關注自己生命的存在。我們甚至都忘記了關注我們的呼吸,只把它當成一種本能的存在。什么是無常?用俗語來講, “ 一口氣不來,便是無常”。因此,如果能夠在呼吸停止之前問心無愧,一生過得快樂,有自己的心得,我們便不虛此生。
走進天王殿,在哼哈二將身邊,我們不妨停下腳步,靜下心來,切實地感受一下自己的呼吸。正如佛祖所說,生命在呼吸之間,只有關注呼吸、關注生命,我們才可以去關注生命真正的意義,關注心靈、關注自我。而這些對生命的感悟,對心靈的反思,也都非常真實,就在我們的呼吸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