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三個小孩,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很多人一聽到我有三個小孩,就說我超生了。我告訴他們,雖然我超生了,但我生這三個小孩,是為全世界人民做貢獻。為什么這么說呢?我的理由是:第一,我的大女兒在國內高中、大學畢業后,就送到英國去繼續深造;二女兒高中畢業后送到加拿大去留學,如今我又把小兒子送到美國讀大學。根據最新統計數據推算,在過去一年里,中國大陸留學生為美國經濟貢獻了大約44億美元,相當于一個中國留學生可以養活一個美國家庭。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已經在為全世界人民做貢獻了。說我超生,但我認為,如果有能力為社會培養出有用的人才,就不是超生,我是在為人類做貢獻。
另外,近日中國人民解放軍國防大學政治委員劉亞洲上將在談到“美國真正的可怕之處在哪兒”時說道:“美國雖然有著世界上最強大的軍隊,最先進的科技,但這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美國的精英體制不可小覷。他的干部制度,他的競選機制,能夠確保決策者是一批精英。”我很認同他的這個觀點,所以在孩子的教育上我一直不遺余力。
1995年我來到北京,1997年我把兒子帶到了北京。我的老家在南方一個窮苦的農村,從農村到北京,巨大的差異讓我的思維豁然開朗。再了解北京的學校,發現北京的學校在各方面的條件都是全國頂尖的,我想我要抓住這個機會,讓兒子到北京來上學。經過一番考察,我選擇了北京景山學校,不僅是因為這個學校名氣很大,鄧小平曾經為這個學校題字,很多領導的孩子和孫子也都出自該校,而且該校在教育方面特別注重德智體美的全面發展。綜合考慮后,我也想讓我的小孩到這個學校學習。在當時,作為一個農村人誰敢去想?我就敢去想,而且我當時是住在北京的地下室,同時背負著40萬元的外債。在上世紀90年代,當時的40萬元相當于今天的4000萬元了。為了讓兒子進景山學校,我在北京整整運作了一年之久,直到8月31日還沒有得到確切的答復。盡管看著人家的小孩都開學了,但我堅信我會成功。終于在8月31日晚上,當時的景山學校小學部主任給我來電說:“我終于把你兒子上學的事情辦成了,校長答應了,雖然9月1日開學,但你兒子晚兩天來沒關系。”我當時聽了高興極了,馬上接著問贊助費要多少,他表示贊助費已經壓到最低:10萬元。聽到這,我的內心頓時五味雜陳,心想那可是在1997年,我的預算是1—2萬元,最多5萬元。對方看我在電話中沉默了好久沒出聲,就表示:在我們景山愿意拿一兩百萬元砸錢進校門的人很多,但我們校長是被你的誠意所打動,你的勇敢和你對孩子的心才是無價之寶,我的能力已經將付費做到最低了。聽到這兒,我馬上說:“主任,你不用講了,我 知道了,我肯定會接受的,非常感謝你。”掛了電話,我馬上打電話給我老婆,商量怎么爭取到這10萬塊錢。
次日,我坐飛機飛回老家,拿著老家房子的房產證,找到農村信用社的行長去貸款,一共貸了15萬元。另外,盡管當時很缺錢,但按照老家習俗,孩子上小學是大事需要擺宴請客。當時,由于時間緊迫,就草草地辦了幾桌,當大家聽說兒子要到北京上學也都格外羨慕,但中間的苦只有我和老婆自己知道。
那年的9月3日,我拿著15萬元現金,帶著兒子飛到了北京。記得那天是禮拜天,一下飛機,我就帶著兒子去吃中午飯。由于南北方的飲食差異,長期生活在海邊的我們喜歡吃海鮮,來到北京后,兒子在飲食上非常不習慣,甚至有點討厭北京。感受到兒子心里上的差異,我想,如果孩子不愿意呆在這里,那該怎么辦?情急之下,我突然想到電視里經常播放的肯德基和麥當勞的廣告(這在當時農村是沒有的),我馬上告訴了兒子并答應帶他去吃。果然,兒子興高采烈地應允了,這才解決了兒子在北京的第一餐。當天下午,我帶著兒子到學校交錢,當我把10萬元現金交給收錢的出納時,我發現她連眼睛都不眨,根本不把這當錢。說實話,對我而言,當時拿出的10萬元錢,就相當于現在的1000萬都不止,但她們的言行卻讓我覺得這些錢根本不算什么……
從學校出來后,我問兒子:“你覺得這個學校怎么樣啊?你愿意不愿意在這讀書?”兒子卻負氣地說:“錢都已經交了,你還問我讀不讀?”是的,剛才的那一幕,他也是看在眼里的。盡管他不愿意,也必須接受現實,但我想總有一天他會明白我今日的苦心。后來,我帶他在北京城里玩了兩天,等他慢慢適應了北京的生活,就把他送到了北京景山學校。學校很大也很氣派,按照學校的規定,家長不準進校,只能在門口等,正在我發愁時,兒子很懂事地說:“爸,你放心,我自己進去。”說完,就一個人跑進了校門,看著兒子瘦小的身軀消失在人群中,我的心里無比地驕傲和激動。就這樣,兒子終于進入了北京的名校。
我當時之所以要把小孩送到北京上學,一個理念就是,我要讓他感受大城市的生活,讓他從小知道大城市是什么概念,所以,當時就下了這么大的決心、費了這么大勁把他帶到北京。可是,我一個人在北京,老婆還在老家,我還要做生意,沒辦法帶他。想了很長時間,我就盯上了我兒子的班主任,當年老師大概四十幾歲,北京人,就住在景山學校旁邊的美術館附近。為了達到目的,我天天盯著她,跟著她,到她家里去。我告訴她,我一個人來到北京,小孩確實沒有人帶,我說,你能不能幫我找個老師照顧下,我可以付其額外的生活費。她說,她也沒有合適的人。說實在的,一開始,我也不敢開口讓她幫我帶小孩。不過,后來真是沒辦法了,我就到她家里,對她說:“老師,我要出差,你能不能臨時幫我照顧一下孩子,就一個星期,我付點生活費。”她說:“這個問題很麻煩,不是我不愿意,只是小孩在我這里,萬一出點什么事情怎么辦?我們可是要負責任的。”我說:“這樣吧,我真是萬不得已,要不兩三天也可以。”這樣她也就不好推脫了,三天后我如約回到北京把孩子帶回了賓館。又過了一個月,我又去跟她商量,我說:“老師,我能不能把小孩長期放在你這里,我可以付給你生活費一個月兩千塊錢。”在當時,每月二千塊是個不小的數目,但老師聽后,馬上就說:“對不起,我從來不需要這個。第一,我們家里不同意;其次,我也沒有這個義務,我不需要這個錢。”
后來,經過軟磨硬泡,我終于打動了她,讓她收留了我兒子。后來,這個老師幫我照看兒子一直到小學畢業。這六年的時間,我兒子就像脫胎換骨一樣,整個變成了北京人了,說話口音完全是北京腔。我帶他外出時,人家都認為這是地道的北京小孩,哪是你兒子,因為我跟他的口音完全不一樣。
就這樣,兒子在北京景山學校一直讀到了初中畢業,在高中的時候,我把兒子送到了北師大附中。高中畢業后,我又把他送到了美國去讀大學。我對兒子說,從小學到初中,你都比別人輕松,因為我從來沒給你提出任何要求,考多少分都沒關系。小時候,我把你帶到首都,讓你認識大城市,現在,我把你送到美國,要讓你認識世界、了解世界!你現在已成年,應該為自己好好學習,一定要學點本事回來,為我們國家做點貢獻,否則,你不是對不起老爸,而是對不起你自己。這就是我的教育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