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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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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除養老金雙軌制，或多或少觸動“吃財政飯”者的利益，因此必遭反對。破解這一難題，必須讓公眾參與博弈，別將相關改革當作“家務事”，自說自話，自作主張。
據報道，中國養老保險制度的整體改革方案設計已經啟動。其內容涉及破除養老金雙軌制、做實空賬、提高養老金統籌層級與養老基金入市投資等多方面。據悉，國務院要求以三個月為期拿出方案。
數年前，由兩位農民工組成的“旭日陽剛”組合因翻唱汪峰的《春天里》而一舉成名，其中一句：“也許有一天，我老無所依，請把我留在，在那時光里”，委婉表達養老之憂，引起社會廣泛共鳴。有一個輿情調查也許可資佐證：從2008年開始，社保養老進入全國“兩會”公眾關注焦點，2010年更是躋身首位，將反腐拋在后面。其中“養老金雙軌制”又是眾矢之的，多年飽受磚拍。
一項公共政策，必須同時符合公平與正義的兩大原則，方能行之于世，否則終將遭詰難、被拋棄。養老金雙軌制，通俗地說就是“吃財政飯”與“吃企業飯”。前者的退休金由國家財政統一發放，后者需要企業和本人按比例繳納。說實在的，退休金雙軌制在許多國家、地區都存在，問題在于我們的“雙軌”像張開的剪刀，呈現巨大落差——多繳者非但沒有多得，不繳者的退休金反是繳納者的2倍到3倍！
公允地說，相關部門也意識到這一問題的嚴重性。人社部在《中國養老金發展報告2012》上承認，“由于雙軌制所導致的待遇差距過大問題，這個已經成為一個近年來人大、政協兩會之前和這期間反映比較強烈的問題。”其實，相關的試點早在2009年1月就在山西等5省（市）進行。只不過是，“石頭”摸了好幾年，就是不曾成功過“河”。
至于原因，并不復雜，公共管理有一個“分蛋糕原則”——為了最大限度將“蛋糕”分配公平，需要“切蛋糕者”最后拿，而養老金雙軌制改革正好反其道而行之，規則的制定者本身也是利益獲得者，“革自己命”的改革，難免投鼠忌器，畏首畏尾，終至裹足不前。隨著利益階層的形成、固化，任何觸動“蛋糕”的改革都將遭到明抵暗制。當社會開始板結，改革也就失去動力。殷鑒在前，今天再提破除養老金雙軌制，倘若沒有解決這一問題，哪怕有體制內的頂層設計，推行起來仍不免左支右絀，山重水復。
破除養老金雙軌制，將“雙軌”并“一軌”，無非是“一升”——增加“吃企業飯”退休金，“一降”——適度降低“吃財政飯”退休金，或者“升”、“降”同題進行，使之漸次趨近。無論何種辦法，都或多或少觸動“吃財政飯”者的利益，因此必遭反對。破解這一難題，必須讓公眾參與博弈，整個社會都應該明白，全額財政撥款養老金并非是“吃財政飯”者的禁臠，未經納稅人同意的、脫離社會現實、違背分配公平的養老金制度是不可持續的。因此，應該拿出來討論、協商，從討論中獲得共識，從協商中取得讓步，最終得到公意認同，惟其如此，才是合理的、正義的、可持續的。
至少，相關部門制定的改革草案，先要召開聽證會，讓不同利益主體參與論證，公開博弈；再到網上來曬一曬，接受公眾批評、建議，吸納更多草根階層意見；最后通過人大機關審議，予以確認。而別將相關改革當作“家務事”，自說自話，自作主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