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辦:中國國際城市化發展戰略研究委員會
承 辦:永一格文化創意產業集團
時 間:2015年3月31日
地 點:798藝術區
嘉 賓:
黨國英:中國社會科學院農村發展研究所研究員
牛見春:芬芳文化研究院院長
鮑 克:北京住總集團有限責任公司副總經濟師
蔡義鴻:中國國際城市化發展戰略研究委員會秘書長、城市化雜志社社長
呂志道:永一格文化創意產業集團總裁、米蘭世博會中國館項目總指揮
何 崴:中央美術學院建筑學院副教授
李松睿:北京修實公益基金會新公益部部長、北京清潤山水農業科技發展有限公司總經理
3月31日,鄉村建設專委會籌備會暨第十五屆城市化茶話活動在京舉行。人員名單:中國社會科學院農村發展研究所研究員黨國英,永一格文化創意產業集團總裁、米蘭世博會中國館項目總指揮呂志道,芬芳文化研究院院長牛見春,北京市農村經濟研究中心研究員張英洪,北京市農村工作委員會村鎮處處長郭子華,中央美術學院建筑學院副教授何崴,北京修實公益基金會新公益部部長、北京清潤山水農業科技發展有限公司總經理李松睿。會議醞釀推選了鄉村建設專委會組成,討論制定了鄉村建設專委會議事規則與人員分工,確定了鄉村建設專委會近期及任期內主要工作,嘉賓還結合自身專業及工作特點,針對當前鄉村建設的熱點話題展開交流互動。
黨國英:鄉村建設專委會要發揮智庫功能
中國社會科學院農村發展研究所研究員
我特別希望在中國做一件類似美國“總統山”大型山雕的事。美國那里原本只是一座山,后來發展成一個小鎮,世界矚目。中國現在沒有這樣大型的山雕,我希望利用委員會的力量把它做成。這將是一件宏大的世紀工程。做這件事,關鍵是要找到合適的地方,并有好的構思。鄉村建設委員會要有“智庫”的功能。“智庫”有兩個作用,一是對政府提建議,二是給鄉村建設相關的商界提建議,但對商界要有償服務,有償服務不就搞活了嗎?有可能的話,還要成立一個基金會,依附于“中國國際城市化發展戰略研究委員會”,可以叫做“鄉村建設”或“者鄉村文化建設”基金會,這樣才可持續。
我認為,城市化委員會能做大,就說明市場有需求。各個專業委員會一定要抓住社會各界的需求,滿足了需求就能發展。但我們不能自己憑空創造需求,而要確實摸準需求。鄉村建設到底有什么樣的需求?我們該怎么滿足?滿足這些需求我們要做些什么工作?這是我們要認真考慮的。
呂志道:希望為中國鄉村建設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永一格文化創意產業集團總裁、米蘭世博會中國館項目總指揮
我生于農村,在農村長大,讀書在深圳,發展在北京,多年來一直對鄉村文化、鄉村建設,包括整個的農村發展都很有興趣。我認為我們未來還是要回歸到鄉村,回歸到大自然。現在我們的城鎮化在大發展,而鄉村才剛剛覺醒,有很多很美、很有歷史的鄉鎮、村鎮的自然環境等條件都非常好,我希望能夠出一點力量,使局部某個地方的未來出現一些微小的改變。
我正在建設2015年米蘭世博會的中國館,我們是總包商。這一次米蘭世博會的大主題是“給養地球:生命的能源”,中國館的主題是“希望的田野,生命的源泉”。總體來說,這一期世博會是以農業、農村、農民和食品安全為主題的。我希望在中國館中能夠展現需要發展、需要保護的農村。實際上,根本還是要讓人們的生活富裕起來,否則再好的環境也沒有用。
我想,鄉村建設專委會的工作還是要先務虛再務實。一開始的目標方向不太可能做得非常精細,通過一段時間的籌備、對接、交流、發展后,或許就能以小見大地找到方向——一件小事可能會映射出一個大的社會問題,怎么把這個問題解決好。隨著城市化委員會的發展,未來可能會有更多更優秀、更想發展農村事業的朋友聚集到這里,為新農村建設、新農村保護和環境保護做一點事情。我們現在只是剛開始,應該以好的方面——比如“三農”、環保、食品安全等方向——為目的,最好能抓住今年政府對農業發展的重視來做工作。
牛見春:鄉村建設專委會要為鄉村需求提供支持
芬芳文化研究院院長
我前些年主要從事鄉村文化工作,現在轉向對中國社區轉型、鄉村社區和城鎮社區關系方面的研究。十幾年來做的工作都是微觀的、研究性質的,所以也希望組織在相關問題上的研究性強一些。處在轉型期的中國,無論鄉村還是城市,雜亂的言論和偽問題太多。比如,農村的破敗問題,其實農村沒有破敗,是農業社會在破敗,因為農業社會是舊時代的形態,它在轉型的過程中,尤其在公有制的背景下,農民權利問題、秩序規范問題很多。農業社會必然要瓦解,這是正常的。
再比如,公共問題與私人問題搞不清。實際上,公共的社會性工作怎么做?鄉村的城鎮化意義在哪里?為什么要城鎮化?從村莊到社區是怎樣一種轉型方式?政府和民間各自承擔什么責任?這是公共問題。私人問題是諸如“鄉愁”之類,個人的“鄉愁”不是社會問題。我們作為社會工作者,應該把這些問題搞清楚,知道公共問題應該關心什么。現在媒體充斥著關于鄉村的個人問題的報道,而公共問題很少談論。我的想法是,鄉村建設專委會要在這方面多做一些實際的研究工作,不要掉進無端的爭吵中。
對于黨老師剛才講到的需求問題,其實在今天鄉村建設領域里面,存在各種各樣的需求,但是很混亂。混亂在哪兒呢?基本上有這樣幾個特點:一是專職的不專業,比如許多社會公益組織的工作是專職性質,但是對于社會問題、公共治理問題、鄉村建設問題等缺乏專業性質的研究;二是專業的不專職,缺乏與專職工作者的交流互動;第三種情況是最普遍的,就是不專業不專職。比如現在鄉村和城市中有大量的自組織,自組織的存在是為了解決自己的一些問題,既不專職也不專業,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公共事務、什么叫私人權利,兩者的邊界在哪里。這些方面的需求是非常普遍的,作為一個專業委員會,要考慮從哪個角度能提供這種支持。
李松睿:讓更多的城市人融入鄉村
北京修實公益基金會新公益部部長、北京清潤山水農業科技發展有限公司總經理
我家在城市,我是從城市走到鄉村的。2008年全國食品安全大規模出現問題,我決定自己去種東西吃,于是來到內蒙古的第三大內陸湖“岱海”種葡萄,至今堅持了6年。閑暇時我常去村落里走,最開始感覺古舊村落是荒敗沒落、被人遺忘的地方,同時它也帶給我美感的沖擊。生活一段時間,接觸到當地的老百姓后,我比原來更深入地了解了他們的生活狀態,并發現了一些問題,比如環境問題、空巢老人問題、留守兒童問題等,于是我產生了一個想法,圍繞“岱海”做了一個計劃,叫“再生村落計劃”,目的就是讓這些村容村貌比較好、有一些文化的地方重獲新生,讓城市人融入鄉村。
帶著“再生村落計劃”,我進入“北京修實公益基金會”,成立了“新公益部”。之所以叫“新公益部”,就是說公益不能按照傳統的做法去做,而應該采用創新的方式。鄉村有很好的農產品、環境、空氣和食物,但是與城市的消費者距離太遠,設計和創意資源欠缺。如何讓鄉村的美好進入我們的視野,被大家認可?我覺得要加強設計和市場營銷,在工藝上要有創新,因為鄉村有很多創新的空間。
“再生村落計劃”涉及的領域比較多,比如生態、農業、人居環境、民俗文化等,目前我們從建筑開始。大家都知道,老百姓拋棄土坯房子,這是社會必然,但是這種房子從文化的角度來看是有價值的,所以我們以夯土建筑為出發點,設計了“一起蓋土房”的活動,通過夯土建筑把城市人帶到鄉村。現在“岱海”舊村莊的遺址還是比較多的,我希望通過鄉村建設專委會的平臺對這樣一些地區進行推廣,讓更多的人了解鄉村。
何崴:鄉村建設要兼顧多個層面
中央美術學院建筑學院副教授
我的主要工作是在中央美術學院建筑學院教書。我的學術背景比較復雜,本科是建筑學方向,碩士專業是城市規劃,博士屬于藝術設計學,相當于跨了三個領域。這些年我一邊教書,一邊作一些藝術創作,也做了一些研究性和實踐性的工作。我一直對中國的鄉村問題有興趣,所以近年來也從事了一些這方面的工作。大家知道,藝術院校有一個傳統,我們叫“下鄉”,就是帶著學生到鄉間去采風,另外就是,采風的成果要通過展覽的方式呈現出來,向公眾做推廣。近年來,我們一直關注以福建土樓為例的鄉土建筑和文化研究,也在國內外做了5—6次展覽。
2013年,我們參與了一個關于鄉村的公益建設項目。在大別山的一個小村落里,我們把文革時期的一個倉庫改成有展示功能的小博物館、村民活動中心和餐廳。這是一個通過設計來幫助弱勢群體的案例。出乎我們意料的是,這個項目的社會反響特別好,還拿到了WA中國建筑獎。
如今從中央到地方都在提“美麗鄉村”,我們也在從事這方面的工作,也因此和李松睿老師相識。現在我們正在籌備一個岱海的“村莊再生”計劃,地點在內蒙“岱海”的一個村子。村莊非常美麗寧靜,我們希望我們的到來能為村莊注入新的活力。
我是做設計工作的,工作內容以實際操作為主。在農村建設問題上,我覺得農村問題不是單純的形態問題,也不是單純的經濟問題。產業的重塑——重新讓農民找到經濟的來源;村莊形態的保護——尤其是很多傳統村落形態的保護;以及文化的傳承等,這些都是一體的。我認為,形態的重塑絕對不是農村工作的開始,更不是農村工作的結束。所以,如果鄉村建設專委會的工作能兼顧到農村的建筑、產業、文化、生態等不同層面,就很理想了。
鮑克:“小是美的”
北京住總集團有限責任公司副總經濟師
我自己做城市建設的感受,包括開發區工作的實際體驗,深感中國30年城市化進程的速度加快,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園區載體城市化的“核”。從80年代十幾個國家級開發區承接全球化時代的產業轉移,到90年代的高新區內資創業潮,2000年朱基后期,成千上萬次復制擴散,城市化加速了。各類園區提供了就業,提供了稅收,有了工廠也就有了社區,連片之后就變成了城市。與之相伴,周邊鄉村消失了。分稅制和增值稅改革,也客觀上加速了城市化硬件擴張,園區是城市現象,土地財政逼迫地方加速生產載體。可以說,中國城市化的快速發展和鄉村問題是捆在一塊兒的。這個過程還遠沒有結束。我們在園區投入了過多的資源,國家、省、市、縣都有級別不同的園區,城市化的“核”太多了,總量上稀釋了企業,沒有足夠的人做主體了。載體過剩,主體稀缺。
與之相反的是,鄉村重建剛開始。人們懷念經典鄉村田園。現代意義的城市僅僅是歷史瞬間現象,城市生活成為主流實在違反人性。幾十億年的地球,兩百年內在資本框架之下形成了城市群,承載了人類的大多數。城市作為資本的工具,作用是降低交易成本。中國的城市化也大同小異,自近代始,加速于改革開放,短短幾十年城市化率從百分之十幾到百分之五十幾,很快將達到百分之七八十,甚至更高。恐怕最后鄉村人口會只剩下一億人,甚至幾千萬人而已。
在這樣的框架下考慮鄉村建設,相當于站在城市的角度看鄉村。三農問題,包括鄉村建設,就是所謂的大農業、大旅游、新農村,還是在傳統資本體系之內,其邏輯是要效率、要投入產出、要機械化、要技術、要脫貧……形形色色的農莊、農園、休閑、旅游、養老等所謂的鄉村建設新業態,還是在公路、超市、物流,以及資本勞動土地等經濟學語境中的。科學理性主導地球300年,在城市化的現代性背景下,世界各國重構了鄉村化。中國的“三農”問題及其政策仍然在這個框架之中。
一個全新時代的誕生了——人類幾百萬年經歷的供給與需求的矛盾,因為技術革命而接近終結。80年前,凱恩斯與哈耶克辯論時曾經預言:“百年之內,由于生產力的提高,人類社會可能不再為生存物資奮斗,少數人工作可以滿足全社會消費需求,倫理和政治結構因此而喪失價值基礎,我對此深感恐懼!”這個時代其實已經來了,幾個手機公司可以供應世界,幾大鋼城已經產能過剩,綠色革命消滅了絕大多數的農民。技術進步很快,10%的人工作,可以養活幾個地球的人口。在傳統主流倫理下,我們過度消費、生產,殘酷競爭,頻繁廢棄。即使如此,城市生產體系也不能滿足富余的勞動力價值型安置,高就業比例的服務業,包括新型的慈善、NGO、小劇場、宅男女,旅行族……這些成了新的服務業“就業”領域,提供人們生存的價值感,并快速在世界范圍內蔓延,為尷尬的主流倫理生存下去提供避難所。奢侈、高檔、浪費逐漸喪失評價地位,新的稀缺“產品”成了評價、認可和意義。
這是歷史上沒有過的。但是中國很幸運,因為城市化比歐美晚一百年。今天,我們可以提供給農業鄉村一個機會,鄉村也給人類一個再生的機會。這個機會不是現代的也不是資本的,而是技術革命提供的,是后現代的。未來的社會價值:慢是雅德、自然高尚、“小是美的”!鄉村優勢會凸現出來。同時“小是可持續的”,“古典東方鄉村慧”與“現代科學城市能”平起平坐的歷史機會降臨了。
機緣巧合,天賜了柔軟的工具——“移動互聯”。它消滅了交易成本的空間概念,可能砸碎過去所有的資本體系安排。人類也會因此找到生活全新價值。這種柔性,讓世界很扁、很平、很快,同時能讓政治很圓、空間變近、時間極短。所以我建議,鄉村建設專委會和“智慧社區”結合,“智慧社區”與鄉村的廣大區域是天賜良緣。基站將遠超水電能源,成為更為必須的基礎設施。結合會產生多樣性,隨之也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模式。我們不見得一定要推廣,推廣是規模化的舊理念。
鄉村建設應該是有機的。“小是美的”,豐富多彩是一個自然性。
蔡義鴻:各個專委會之間要形成良動
中國國際城市化發展戰略研究委員會秘書長、城市化雜志社社長
首先感謝大家百忙之中前來參加籌備會。這次籌備會規模很小,但是規格很高,因為我們關心的是中國的鄉村建設。中國的鄉建是最難的,也是最有魅力的。今天的會議有一個歷史使命,就是通過這次籌備會,組建城市化委員會鄉村建設專委會。參與其中的人員,大家的工作共同圍繞鄉村建設進行,人才有交叉,工作各有特點。我期待通過大家的互動交流,做點接地氣的事,舉辦與中國鄉村建設有關的論壇。
對于當下的中國,城市要怎樣建得更像城市,農村要怎樣建得更像農村,這可能是我們城市化委員會這個民間組織,或者說作為“智庫”的一個使命吧。鮑克老師講到,“網絡化”使農村可能實現“小而美”,我也曾經夢想過。對于我們城市化委員會平臺的建設來講,怎樣實現“智慧社區專委會”、“社會建設專委會”、“國際交流專委會”等與“鄉村建設專委會”的良動?我覺得鮑老師講的“扁平化”給我一個很好的啟示,那就是通過網絡實現各個專委會之間的良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