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新聞消息說“湖北宜昌客運站造型似棺材”,網上搜圖,果然酷似。作為公共設施,崇尚安全的客運站設計建造得如此不合民俗心理,不大理解。奇葩成那樣,網友就開始調侃了,有說這是比喻“升官發財”的,有說這是為了“警示安全”的,還有挖苦說這是寓意“一路向西,此為終點”的,簡直成了一場嘲笑的狂歡。
最近這些年,好像跟商量過一樣,很多地方都創意爆棚,涌現了一批造型夸張的建筑。從北京的“大褲衩”到蘇州的“秋褲樓”,從杭州的“比基尼”到撫順的“大鐵圈”,從“福祿壽酒店”到“方圓大廈”……要是仔細盤點一下,肯定是一個蔚為壯觀的名單。我在網上瀏覽了一遍這些建筑的圖片后,打心眼里生發出一陣感慨,只有想不到,沒有建不成呀。
有一次,我在報紙上看到了北京“大褲衩”建筑師奧雷·舍人的一段訪談,一下子被刺痛了。他評價“大褲衩”時說得挺直白,說這種結構在世界其他地方獲準建造的可能性很小,因為當地的建筑規范不會允許建造這樣的東西,而在咱們這里,很多地方都愿意嘗試,也就為建筑設計行業創造了一方樂園。這也難怪有人痛心疾首,中國成了西方設計師的“試驗場”。
這么多怪胎建筑、奇葩建筑接連出現,原因是多方面的。比如長官意識讓規劃成了擺設啦,比如“求洋”攀比心態啦,比如標新立異的心理等等,但有一條至關重要,就是沒有重視公眾的感受,這些建筑風格自然就成了“小眾審美”,而不是大眾審美了。
大概在30年前,美籍華人建筑師貝聿銘要在巴黎盧浮宮前設計建造一個玻璃金字塔,但很多人都站出來質疑和反對。于是貝聿銘就先在盧浮宮前建造了一個1:1比例的模型,邀請了6萬巴黎人去參觀投票,這樣的良性溝通最終讓貝聿銘的設計獲得了民意上的通過。
從這件事上就能看出來,對那些影響城市面貌的建筑,還是建立一套公眾參與機制比較好。最好還能像貝聿銘建玻璃金字塔的時候那樣,提供直觀的模型,讓公眾有直接的感受再發表意見。這樣的一套公開程序走下來,不至于建出這些個“奇葩”吧?
反過來說,當一個標志性建筑物的“外號”叫得比“學名”還響亮,這個綽號傳達的就很可能是一種情緒:對“視覺被暴力”的反對和抗議。其實,給不入眼的建筑起綽號這個事情本身,就是一種公眾參與。只不過參與是在事后,而非事前,否則也不會讓客運站鼓搗成棺材的造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