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曾作為陜西省重點招商項目、投資2億多元的阿房宮景區,在運營13年后將面臨拆除命運,取而代之的是規模更大、耗資更多的阿房宮國家考古遺址公園。(4月1日人民日報)
陜西省有關方面耗資2億多元、耗費5年時間興建的阿房宮景區,如今成了違規建筑,難逃“被拆遷”的歷史宿命。而這個“短命的”阿房宮景區,又讓人自然而然地聯想到同樣“短命的”阿房宮。
按歷史資料,秦始皇于公元前212年開始動工興建阿房宮,到西楚霸王項羽“付之一炬”,前后不過5年時間,確實夠“短命”的了。所幸唐朝詩人杜牧撰寫了《阿房宮賦》,通過描寫阿房宮的興建及其毀滅,形象地總結了秦朝統治者因為驕奢而亡國的歷史教訓,進而向唐朝統治者發出警告,表現出一個正直文人憂國憂民、匡世濟俗的情懷,也算是給這段歷史畫下了一個句點。
然而造化弄人,杜牧的這個“句點”卻在1200年后的今天,被人們偷偷地改換成了一個“逗點”——他們未征得國家文物局同意,就在阿房宮的遺址旁邊打起了“擦邊球”,耗資2億多新建了占地600多畝的主題公園。如今,這個“主題公園”被文物保護部門鑒定為“違規建筑”,于是我們又要像詩人杜牧一樣,不得不面對阿房宮帶來的傷心話題。
困擾我們的不只是巨大投資化為泡影,而是當初建景區時,地方政府急于招商引資,開發商想著法子通過旅游業謀求經濟效益,當地百姓也希望借此改善生活環境,是這種“短視”的城建規劃模式。因為我們的決策出了問題,于是才不得不在不久之后尷尬地面對阿房宮景區的“夭折”,不得不為這些不科學、不理性的經濟建設補交學費。
困擾我們的也是文物保護與經濟發展的博弈,是文化傳承與社會現實的博弈。如果我們不能理性地思考這些問題,不能站得更高、看得更遠,就會一而再、再而三地面臨“拆了又建,建了又拆”的歷史循環,最后在一片“GDP崇拜”的狂歡中付出高昂的社會代價,同時也不可避免地為后人留下一些荒誕不經的笑談。
困擾我們的是,如何讓阿房宮景區這種“短命”的政績工程從此不再困擾我們,讓我們真正走出“政績工程”、“面子工程”、“應景工程”的窠臼,走出一條多快好事的新路,而不是時不時就上一些勞民傷財的項目,造成國家資源的巨大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