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林飛:北京交通大學建筑系主任、教授、博士
我覺得作為一個老北京,一個滿族人,在北京有三四代的歷史,有許多的房子,但是房產問題,特別是老城當中許多問題就像華老師說的一樣,有許多歷史遺留問題沒有解決,造成許多現實的問題。這是很大的政策問題,把這些分給貧下中農,這些人現在占據著四合院,這些產權的問題,包括他們的居住權問題,沒有明確的政策,也沒有明確的說法,所以造成了今天舊城改造過程中,房屋的所有權,土地的所有權,不太明晰的問題。
另外一個很奇怪的現象,這在管理過程中也有很大作用的房管所,房管局。他究竟代表誰行使法律權力,或者房屋所有權的政策執行權力機構,我對其定位非常不明確,他代表什么樣的利益團體。這樣許多房屋舊城改造的土地出讓,房屋拆遷,都是房管所的同意,他們認為房管所同意了,這個房子可以拆。
這樣的一個過程是歷史遺留的問題,不僅是北京市的問題,也是全國歷史文化名城遺留問題,所以房產的問題,特別是歷史上遺留的房產問題,非常重要的一點首先解決社會的房地產所有權問題。今天買新房子可以給我一個房產證,老的房子必須有明確的說法,這是今后舊城改造很重要一個政策或者是經濟背景問題。這是我對舊城改造社會背景問題。如果所有權不能得到處理,舊城改造可能會變成空城計。房子是為人服務的,人是房子的主人,不管是那朝那代只要有主人,有遺產的繼承權,對房屋的處理和改造需要人來進行延續。
第二個從城市文化的角度來說,我們在城市化過程中建設了許多的新城,新城的城市形象完全是現代化的形象,更多是美國方式,一切以汽車為中心,一切以高樓大廈為標志,這是現代化的標志嗎?能源問題,消耗問題,可持續問題,更主要的是解決什么樣的人就業問題。他們生計、城市之間的關系,僅僅靠現代化的高樓大廈是無法表示出來的。這是新城的問題。
在老城當中,我們老城的改造和老城的更新過程,更多是急功近利市場經濟的問題,或者是不成熟的市場經濟表現,他摧毀了老城市歷史文化,和老城人們延續已久的歷史文化傳統,我們可以把老城拆掉建新城,我們可以按照原樣重新恢復出一百年前的明清古城,這還是古城嗎?這就成了電影布景式的改造,我們可以去這個世界公園,那個世界公園欣賞這樣的作品,沒有人的活動,沒有生命,沒有墻上的斑駁,沒有枯樹落葉的歷史滄桑,這樣的老城是老城嗎?我們需要一個原封不動的遺產還是需要一個假古董,這樣的問題還是需要我們考慮的。
作為一個建筑師來講,我們舊城改造第一個問題是基礎設施問題,舊城現在的服務設施,可持續發展的設施,完全還是處于最初的一種狀態。北京情況是比較好的,外面有許多的情況,比如西安,我看了一些地方,最基本的一點是這個四合院的公共廁所問題與四合院到現在也解決不了,一定需要政府沿街建公共廁所的。這是一個基礎設施很重要的問題。
反觀歐洲在二戰之后的舊城改造,像波蘭等地,就是要恢復自己的歷史文化,在基礎設施完善,跟上社會發展的過程中解決問題,但是根本一點,基礎設施的完善和適應現代化的過程是以人為本的,是以當時城市的經濟發展為本的。法國許多的城市區域,是限制小汽車的,它把交通方式作為最主要的方式,因為交通方式很大程度上影響城市的尺度,開了許多的地鐵,進行了許多單行,就是為了保持原有的格局,我們反過來看莫斯科的舊城改造,拓寬許多的馬路,現在他們的建筑寬度與老城有問題,失去了人與城市的空間相互交流的關系,我倒覺得基礎設施,特別是非常重要的基礎設施,為人基本服務的取暖環境的設施,衛生的設施是需要非常努力地做的。
前一段我們看網上英國評選了20世紀影響人類文明最偉大的發明是什么?大家可能都想不到,是什么呢?是馬桶。馬桶使人從一種生活狀態進入另外一種狀態。這是從網上評選出來的20世紀最偉大的發明,我從這個覺得很有啟發,為什么我們舊城改造滿足解決不了四合院的上下水的問題,城市這么發達,經濟也很發達,政策也很發達,解決不了這個問題,我們一定要依靠汽車,在四合院建許多方式,我們原來沿街叫賣的方式不能進一步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