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建農產品批發市場動輒數億元的投資、過于豪華的配套,直接推高了農產品商戶的經營成本——目前一線城市,新建農產品批發市場的門面租金,每月幾乎均在150-250元/平方米左右;外地經紀人的進場成本,則幾乎占到農產品交易額的3%-5%。
10月8日召開的國務院常務會議,部署加強鮮活農產品流通體系建設,并指出隨著城鎮化進程加快,一些大中城市近郊菜地和零售網點不斷減少,流通環節和成本增加、“賣難買貴”等問題突出。
事實如此,就流通環節而言,農產品批發市場的過于集聚,以及因此滋生的零售網點減少,是引發農產品價格高企的因素之一。據農業部數據統計,我國農產品批發市場10年內減少了近20%。與農產品批發市場因集聚而數量減少相比,我國農產品價格持續攀高,其中,大米、小麥、玉米、大豆等主糧10年內漲幅高達100%-150%,而豬肉、雞蛋、蔬菜的價格更是上漲了2倍以上。
當然,農產品價格的持續高企,與流動性過剩、農資成本提高、輸入型通脹、耕地旱澇等多重因素有關。但不可否認,近10年來因城市化進程加快,原有鄰近城市中心的農產品批發市場,被遷至位置相對偏遠的城鄉接合部;且原有相對分散的農產品批發市場,被拆并至經過擴容的新建農產品批發市場。而由此產生的農產品一、二、三級分銷半徑加大、新建農產品市場的建設成本分攤,以及民資為主體的新建市場的趨利性,必然會加大農產品流通環節的成本,從而成為持續推高農產品價格的關鍵因素之一。
就在上月底,深圳最大的農產品批發市場從布吉遷至平湖,在距離深圳主城區稍遠的同時,新建農產品批發市場面積擴容了一倍。與此同時,上海最大的農產品中心批發市場,亦計劃從北蔡遷至航頭。而北京原有位于大鐘寺的最大農產品批發市場,更是早于2003年即已拆除,新發地農產品批發市場取而代之成為首都最大的“菜籃子”。
可以理解,隨著城市化進程的加速推進,大中城市原有農產品批發市場的位置、交通、規模、設施,均有不合時宜之處。而新建的農產品批發市場,在規模的擴容、設施的配置等方面亦大有可取之處。但是,因新建農產品批發市場動輒數億元的投資、過于豪華的配套,直接推高了農產品商戶的經營成本——目前一線城市,新建農產品批發市場的門面租金,每月幾乎均在150-250元/平方米左右;外地經紀人的進場成本,則幾乎占到農產品交易額的3%-5%。
而各地政府在推動新建大型農產品市場的同時,采取一手拆并原有批發市場,一手打擊未經審批農產品集市。這甚至成為近年來新建市場投資方與地方政府簽訂投資協議的捆綁條款之一。
正因如此,近年來大中城市陸續新建的農產品批發市場,僅物流環節即比以往增加了1倍以上的成本。根據農業部市場司連續4年的跟蹤調查,山東產地0.5元/公斤的大棚黃瓜,運到北京新發地批發市場即漲至1.00-1.30元/公斤,進入社區集貿市場則以將近3元/公斤的價格銷售。
農產品價格的持續高企,流通環節的高成本占關健因素。而流通環節高成本的癥結,又往往源自地方政府和新建農產品市場投資方的利益捆綁,過于一刀切地將原有相對分散的農產品市場拆并,并禁止或變相禁止類似北京的周末免費蔬菜直銷模式,從而形成新建農產品批發市場的變相壟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