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2017年諾貝爾獎的逐項頒發,一個值得關注的現象出現了,9個諾貝爾科學獎,都是“老來俏”,平均年齡高達76歲。雖然情況有點特殊,從以往諾貝爾獎得主的平均年齡來看,也就59歲,物理獎得主的平均年齡更是只有55歲。但是,從總體上講,諾貝爾科學獎的平均年齡還是有點高的,尤其是今年。
不過,從科學研究的規律來看,如果不是在特殊條件下,諾貝爾科學獎的殊榮是很難在低年齡階段獲得的。畢竟,一項科學成果的誕生,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尤其是某些科研成果,還必須依靠時間和觀念來檢驗,達不到一定時間,其他人對成果的觀念又得不到轉變,要想獲得諾貝爾獎,難度相當大。這也是為什么有的獎項是在研究者去世以后才頒發的主要原因之一。
事實也是,很多的科研成果,幾乎耗盡了科學家們的畢生精力,甚至耗盡了畢生精力,也未必能夠拿得出用于獲獎的成果。諾貝爾科學獎所以珍貴,就在于研究成果必須是科學界的頂尖水平,是別人達不到的境界。如果很多人都能達到的水平,也就稱不上頂尖水平了。諾貝爾科學獎所選取的,就是金字塔頂尖的那些研究成果。就算是低年齡者獲得,也是長期積累、偶爾得之的結果。更多的科研項目,都是靠時間和經驗堆積起來的,是一步一步地走到最高峰的。
清華大學副校長施一公先生擔憂,現在許多優秀科研工作者、優秀學生,都轉行學經濟管理、金融了,包括他最得意的學生。原因就在于,科學研究太辛苦、太清貧,且往往很難拿出象樣的成果。相反,經濟管理、金融等,只要掌握了一定知識,并對市場有所了解,應能很快出效益,很快讓自己步入有錢人的行列。可是,對一個國家來說,如果年輕人都轉行去搞管理、搞金融,而沒有人去潛心研究技術、研究科學,那么,經濟發展也會面臨嚴重問題,面臨技術落后、工藝落后、產品落后、競爭力下降的矛盾。學業有專攻,搞科研的去搞經濟,不一定失敗,但對社會來說,卻是極大的損失。如何讓更多的年輕人潛心于科學技術研究,確實是一個十分重要的課題。
而從今年諾貝爾獎獲得者的年齡狀況來看,也確實印證了在科學技術領域獲得成功的難度,沒有足夠的耐心和毅力,是很難在科學技術研究方面堅持下去的,也是很難拿出能夠得到科學界認可的成果的。而科學技術工作者的“風光”,往往就是瞬間,絕大多數時間都是默默無聞,而基本不會出現金融領域那種可以到處揚名的現象。
曾幾何時,陳景潤、楊樂、張廣厚等的名字,成為一個個中國青年仰望和學習的符號,從而讓大批青年投身到科學技術研究之中,我們是何等的激動和興奮。然而,近年來,隨著市場經濟的不斷深入,特別是知識變現的步伐加快,愿意潛心科學技術研究的人卻越來越少了。顯然,這不是一種正常的現象。特別是高考狀元一個個離開原本確定的研究目標,而轉向金融等領域,確實讓我們感到擔憂。這也從一個側面說明,對科學研究者的關心和幫助可能還不夠,給他們提供的研究科學技術的條件還較差。否則,他們是不大可能離開科研崗位的。譬如報酬、住房、子女入學等。尤其是大城市,如果一名真正的科研工作者,連住房也沒有保證,子女入學也有障礙,自然會對他們潛心科研的動力產生影響。
科學家“老來俏”并非不正常現象,恰恰相反,正是科學家“老來俏”,才說明科學技術研究是需要靠時間和經驗來保證的,是用時間和經驗來確保科研成果的含金量的。科研成果不可能是快餐品,也不可能有那么多的激素。激素是依靠科學技術手段發展起來的,但科學技術研究決不能用激素。這一點,每位科研工作者心里都非常清楚。也正因為如此,面對今年諾貝爾科學獎呈現“老來俏”的現象,更應當激起科研工作者的深層思考,激起科研工作者潛心科學研究的熱情。科學技術研究是來不得半點虛偽和功利的,而只能一步一個腳印地向前走,可以走得慢點,但一定要步履穩健、腳步踏實,也只有這樣,才能拿出真正的研究成果。
中國人對諾貝爾獎一直情有獨鐘,也迫切希望中國人能夠早日拿到諾貝爾科學獎。為此,相關企業也設立了中國版的諾貝爾獎。但是,能否讓更多人靜下心來研究科學、研究技術、研究尖端領域的項目,卻需要有更多的辦法與舉措。不然,科研工作者撤離科學技術研究領域的現象還會更加嚴重。科學技術研究,不僅需要才能、天賦和能力,更需要時間、經驗和毅力。今年諾貝爾獎“老齡化”,也是重要的啟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