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雷克斯勒是德國斯圖加特市“斯圖加特21(S21)”項目的發言人。這項工程意圖將德國西南部這個富有的工業區加入到歐洲高鐵項目中,然而卻因為耗資巨大、破壞森林、沒有征求民眾意見而爭議不斷。
300棵樹將被砍,其中一些超過兩百歲
在斯圖加特市老火車站,各種重型機車開動,約百年歷史的磚石陸續被敲落,為“S21”項目讓路。這個項目是將原有火車站拆除,改在地下建造另一座新的現代化交通樞紐。
“S21”項目堪稱耗資空前,約需53億美元完成,且施工期長達9年。這是德國聯邦政府、州政府、當地政府及德國聯邦鐵路合作的工程,不單要拆掉老火車站,開鑿地下鐵路,還要重新開發250英畝地塊,砍掉300棵樹,其中一些樹齡超過兩百歲。
這項工程會給當地的交通帶來什么改變,需要時間來驗證。然而,這座城市的居民決定不再等待,他們認為改建完全沒必要,這是在浪費納稅人的錢。從8月末開始,抗議者不斷組織游行,要求政府立即停止舊車站的拆遷工作。
每一次游行中,都有成千上萬人涌上街頭。得知政府表態不會停止拆除工作后,人們更加憤怒,在9月1日,超過1500名當地民眾跑到當地所在的巴登—符滕堡州州長史特芬·馬普斯的辦公大樓前扔鞋抗議。據估計,這些抗議活動的規模少則數千人,多則接近6萬人,占斯圖加特市總人口十分之一。
人群持續抗議要求政府回話
斯圖加特的人們非常珍惜他們的樹木。當地政府官員已表態,在工程用地上將重新種植500棵樹,然而這也無法阻止數百人聚集在一棵百歲山毛櫸下禱告。他們站在赤褐色的樹葉下一同祈禱,并手拉手唱著“我們能挺過去”。人們為那些即將被砍伐的樹而啜泣。
建筑師安德里亞斯·艾德里談論起政府領導,“我知道他們能聽到我們的聲音,但他們不想聽。很快,他們就會聽我們的。”
德國人對街頭游行并不陌生,以往他們進行過對核武器及美國反導系統的抗議活動。然而這次令地方官員和分析人士震驚的是,這一波抗議潮的大規模和持續性,以及人們廣泛的參與。不再僅僅是保守人士走上街頭,退休者、中年專業技術人員和學生們都參與了,要求政府回話。
“這場抗議的秘密之一是:年輕人和老年人、富人和窮人都在參與,”參與游行的畫匠甘多夫·斯多克說,他戴著德雷克斯勒的面具,頭發凌亂。“另一個秘密是,這場運動一直在持續,而且不會停止。”
“雖然反對聲傳遞得有些遲,但是非常有力量。”哥廷根大學政治系退休教授彼得·萊徹說,“當地政府和政黨他們不得不讓步,抗議活動讓執政黨很吃驚。”
政府官員承認沒做好溝通
“這么多人上街游行,我感到很吃驚,”德雷克斯勒說。他一邊疲憊地搖著頭,一邊表示,對眼前的景象感到很沮喪,然而政府也沒有多少讓步的空間,“你不可能把車站只建一半啊。”
當地政府領導層承認,他們在溝通上很失敗。他們表示,整個工程遵循當地法律,當地議會和聯邦議會以及法院都批準了方案。但反對者說,合法并不意味著合理。
“對我而言,很難怪罪我處事消極,”斯圖加特長期服役的市長沃夫岡·思古斯特說,他愿意承擔責任,但如今沒有權力叫停整個工程。
萊徹教授表示,不管結局如何,當地政府都會反思他們的決策流程,“有提議說政府應該與市民組織、學術機構等建立溝通網絡,而且可能會舉行更多的公民投票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