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霾現在已成為中國人的生活之痛和生活之害,因此沒有人不支持治理霧霾。但是,在實際生活中,還是有人會不知不覺就對治理霧霾的方式習慣性地反對和嘲諷。
在2013年12月17日的全市氣象現代化工作會議上,北京市副市長林克慶透露,北京將開展人工消減霧霾科學試驗,為大氣污染防治提供氣象科學依據。中國氣象局人工影響天氣中心負責人郭學良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人工影響天氣消減霧霾的主要方式是人工增雨和人工消霧。北京、四川等地曾做過一些消霧的科研試驗,即用液氮等制冷劑,使霧滴變成冰晶掉落地面。但郭學良表示,消霧尚未成為氣象部門的常規業務工作,且只能在局地實行。
應當承認,人工增雨和人工消霧都是治理霧霾的嘗試。現在,面對這類嘗試,就有一些冷嘲熱諷,認為這樣的方式是治標不治本,或專家的拍腦子方法。然而,在面對威脅每一個人的霧霾面前,與其對一種新想法和新行動進行冷嘲熱諷,莫如對治理霧霾獻計獻策和積極行動,只有獻策和行動,才有可能改變霧霾包圍人們的現實。
誰都知道,霧霾的形成有很多污染源,如建筑揚塵、燒煤、工業排污、垃圾焚燒、汽車尾氣等,只有根治污染源才能根治霧霾。但是,如果目前尚不能從根源上治理霧霾,任何從表面上即標上減少霧霾的做法也是值得嘗試的,因為治標除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減少霧霾外,還可以為根治霧霾積累經驗和提供線索。
北京現在想要進行的消減霧霾的調研與2013年11月初杭州市規劃局、市環保局等部門提出的一項研究遭遇同樣的批評和嘲諷。當時,杭州相關部門希望在杭州建一個“城市風道”,把郊外錢塘江的風引進主城區,把空氣中的霧霾等污染物“吹”走。消息一出,就有人批評,靠風吹散霧霾“別說是治標不治本了,其實它連標都治不了”。
然而,仔細一想,這種依靠風吹散霧霾的做法畢竟還有合理的成分在里面。別說中國的城市,就是其他國家霧霾污染嚴重的城市,如美國的洛杉磯,除了根治污染源外,也要依靠風的力量來吹散霧霾。目前中國的城市沒有哪一個能在根源上治理霧霾和污染,能獲得藍天白云的城市,沒有哪一個不是靠風吹散和雨澆滅霧霾實現的。因此,環保和相關部門組織科研人員在治標方面想辦法,以期用風吹和雨澆來短時或臨時減少霧霾,也是一種治理方法。
治理霧霾,想辦法和嘗試著去做,總比沒有辦法和不去做要好。哪怕是應急,也比沒有辦法強。更何況,治理霧霾無論是治本還是治標,都需要嘗試,也即試錯,才能做到。現在,北京市提出的人工增雨和人工消霧即便是治標,也有合理的成分在里面,這種原理正如礦山掌子面清塵一樣,用的就是噴水來清塵。至于是否管用,也要嘗試一下才知道。為何不嘗試就否定呢?沒準,這樣的方法在目前的情況下還是一種有效的方法。
現在,治理霧霾當然是兩大類方法,一個是不讓其出生,即治根,另一個是,已經出現了,就要矯正,用各種方法來減少霧霾,即治標,這正如對畸形兒的防范一樣,未出生前進行預防,出生后靠矯治。但無論是治本還是治標,都需要嘗試。這方面,國外成功的經驗為中國提供了借鑒。
例如,洛杉磯治污霧霾是標本一起治,而且采用的是嘗試的方法。從1943年洛杉磯出現光化學煙霧后,科研人員經過長期調查,發現工廠排污、垃圾焚燒、機動車尾氣排放以及洛杉磯地區的地理特點都是造成煙霧的重要原因。當然,更重要的是油田、煉油廠的油氣排放,以及汽油不完全燃燒、汽車漏油、汽油揮發等產生的尾氣排放,使得大量廢氣每天排向城市上空。
根據這些原因,當時成立的空氣污染控制改革委員會提出了幾項實用性和針對性極強的建議,包括減少碳氫化合物的排放量、創建汽車尾氣排放標準、柴油卡車和公交車使用丙烷作為燃料等。另外,洛杉磯除了要求在汽車上都配備最重要的污染控制裝置——催化轉換器以減少碳氫化合物和碳化物等廢氣的排放外,并沒有限車,而是鼓勵人們在私家車的使用上拼車。這后一種做法其實就是治標,而控制汽車尾氣則是治本。
現在,人們對中國的霧霾根源已經有一些基本的認識,然而治理這些污染源,如建筑揚塵、燒煤、工業排污、垃圾焚燒、汽車尾氣等,不是缺少技術,就是在防治區域的管理權限方面有問題,或難配合,更重要的是以GDP為指標的增長和評價方式難以消除。在重重困難之下,進行人工增雨、人工消霧或創建風道等,都是一些可以嘗試的方法,至少可以短暫地減少霧霾。
此外,盡管霧霾和各種成因和所占比例現在并不十分清楚,但每個人都是可以為減少霧霾做出貢獻的。例如,既然汽車尾氣被視為霧霾成因之一,每個人都應當堅持在出行時采取1公里步行、3公里騎自行車、5公里坐公交車的行為方式,甚至10公里以內都不要開私家車,這就是為減少霧霾做貢獻。同樣,公職人員減少使用公車的次數和里程,也是在為減少霧霾做貢獻。
在此基礎上,再從根本上治霾,即根除污染源,才有可能全面治理霧霾。而這個過程,少則10多年,多則數10年。在這個漫長的過程中,需要的是獻計獻策,需要的是嘗試和行動,而不是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