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民“打洋工”拿綠卡住洋房
月收入兩三萬元,住200多平米的房子,屋外綠草如茵空氣清新,擁有高質量的教育醫療保障……這種都市白領都不敢想的生活,濟南長清區孝里鎮后楚莊的20多戶上百人卻享受到了,不過不是在中國,而是在澳大利亞。
靠著過硬的電氣焊手藝,這個總共201戶的村莊有25戶的年輕人到澳大利亞“打洋工”,并拿到了綠卡。
船廠工作周末加班,一月能掙兩三萬
60歲的后楚莊村民王金明每天都會拿著一摞兒子一家四口的照片端詳,他們已經整整一年沒見孫子孫女了。
王金明的兒子、36歲的王兆生一家目前在澳大利亞生活。王金明說,兒子在國內干了十來年焊工后,于2006年通過勞務中介去了澳大利亞的珀斯,在造船廠干電氣焊,兒媳、孫子也都跟了過去。
國外的生活與國內完全不同。王兆生每周按規定干38小時的活,每小時能掙36元。他還經常周末加班,工資是平時的1.5倍。“外國人懶,周末都不上班,開著車去海邊玩。咱中國人好錢,周末能加班就加班。”王金明說。
這樣算下來王兆生的周薪大約是1700澳元,扣掉30%的稅仍能月入3000多澳元,相當于人民幣2萬多元。
出國兩年多,王兆生一家拿到了綠卡,貸款買了45萬澳元的房子。房子220平方米,院子760平方米,院子里種花種草,也種點菜。2011年,王兆生夫婦又生了一個女兒,降生便獲得了澳大利亞國籍。
王兆生的妻子原先在蔬菜廠冷凍倉庫干活,自從小女兒出生后,就不再工作。生女兒時,不但住院不用花錢,當地政府還補助了5000澳元。他家里有兩輛車,一輛豐田、一輛本田,他和媳婦一人開一輛。本田是輛二手車,總共花了7000多澳元,合人民幣4萬多元。
在澳大利亞扎下根后,王兆生不時給老家寄錢。有了錢,老家的房子也被裝修得亮亮堂堂,家具家電一應俱全。
19戶人住在一個社區,澳洲聚起“小后楚莊”
像王兆生一家這樣在澳大利亞打工并定居的,后楚莊共有25戶。他們都是通過勞務輸出到澳大利亞,并靠著過硬的手藝站穩腳跟的。
出國的風潮源起于村民尹法剛。2005年,他在深圳一家船廠干活時,掌握了一手好手藝。客戶幾次來檢查,別人的活通不過,他的活次次出色。這引起公司一名外國工作人員的青睞,他對尹法剛說,你去澳大利亞吧,那里比中國掙得多,你的手藝準行。
尹法剛決定一試。他約兩個在深圳干電氣焊的同村青年一起出去,但是當時出國各項費用加起來需要12萬元,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兩個同鄉打了退堂鼓,尹法剛找親戚借錢、跑銀行貸款,攢夠12萬元交給了中介。
一年后,尹法剛到了澳大利亞墨爾本;三年后,他在墨爾本買上了大房子,生了有澳大利亞國籍的小兒子。
有了第一個吃螃蟹的,其他村民都坐不住了。尹法剛的媽媽說,很多青年出國都是找送走尹法剛的中介辦手續,找尹法剛上過的那家培訓學校學英語,然后兩口子一起去澳大利亞。
七八年間,總共201戶的后楚莊有25戶年輕人先后到澳大利亞打工,其中19戶都生活在珀斯一個社區里,大家相距不過十幾里路。村民們笑著說,澳大利亞有了一個“小后楚莊”。
手續費人均超10萬,還要考英語,出國越來越難
出國的風潮還在繼續。6月28日記者來到后楚莊時,村支書張吉水掰著指頭說,村里的柴剛和韓明金四五天前剛出了國,在煙臺打工的馬亮也給中介交了錢辦手續,準備近期去澳大利亞。
不過,現在出國越來越難了。后楚莊婦女主任金道蘭說,一方面國外對英語和電焊技術的要求越來越高,另一方面出國辦手續的花費也越來越高,兩口子加起來得20多萬。
尹法剛的媽媽說,兒子尹法家也去過澳大利亞,不過干了一年就回來了,主要是因為電焊技術不行,考了好幾次專業證書沒考出來。“他30多歲才開始學電焊,學不好。剛子(尹法剛)16歲就開始學了。”
回到老家的尹法家還做電焊生意,“給人焊個小敞篷什么的。”
2008年,后楚莊和附近的村莊有一次大的出國潮,通過大連和濟南的兩家中介,兩三百名村民報了名,有申請干電氣焊的,有干木匠的,有干電工的。金道蘭說,那時,村里的年輕人經常抱著一本英語書嘰里咕嚕地念。不過,這波出國潮幾乎全軍覆沒,有人說大家被中介騙了。
30歲的楚盛偉當時交了一萬元中介費,學了三個月雅思,卻被告知因為金融危機,澳大利亞對技工的需求少了,去不成了。中介費也只退了一部分。
風波過后,這些年輕人中,不少人打消了出國計劃,就近或到國內大城市打工。楚盛偉說,他已經不想出國了,因為他不喜歡干電氣焊,“太臟太累,夏天穿的那身衣服得有70℃,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