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600米高的絕壁邊緣,一陣風襲來,足以讓人心驚膽戰。彎身擠進沒有遮擋的“鐵籃子”,對著絕壁對面1000多米外的霧氣中大喊一聲:“好咯……”鐵籃就沿著索道,在深谷上方晃悠悠往對面山頭滑去。這景象,讓頭一次乘坐“鐵籃子”的記者也不禁頭暈目眩(2月3日《楚天都市報》)。
從新聞所配發的照片中,筆者看到,一位老年村婦頗有些“心虛”的站在一個由鋼筋焊接而成的“筐內”,上面連接著粗糙簡陋的滑輪,滑輪鋼索的另一端向霧靄懸崖延伸而去,想必這就是村民的出山之路。不敢想象,如果像筆者這樣患有高血壓心臟病的身體,能否順利的活著滑到懸崖的那一端。就是這樣一條通往山外的鋼索,村民們已經往還了15年,而什么時候能讓鋼索變成一條平坦的公路,依然是村民如今最大的期盼。
記得不久前看過類似一條新聞,在貴州省水城縣營盤鄉,崇山峻嶺間百米深的懸洞子大峽谷,將紅德村的兩座大山切開,峽谷面壁陡峭近乎垂直。峽谷上空的一條簡陋而危險的索道,成為當地幾十名學生出村上學的必經之路。孩子們要溜索穿越80米寬的山崖兩邊。上學過溜索時,孩子們蜷縮著身子,擠進由一些鐵棒焊接而成的籠子里,敞空的鐵籠用溜索吊在鋼繩上,過索道要依靠人力牽引繩子才可前進到達對面。這看似在旅游景點坐纜車,但是在這偏僻的深山里,“纜車”懸在半空中時,心也懸在半空中!
筆者不知道這些孩子的上學路如今是否變得平坦,但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的是,在經濟快速發展的今天,即使像貴州的很多城市和報道中的湖北恩施等地,也早已高樓林立一派繁榮,而報道中的這些地方,除了黑粗的鋼索和孩子們身上的背的書包尚能看出“現代氣息”之外,生活和出行方式無疑就像生活在“遠古時代”。不是媒體報道,確實很難把他們與我們眼前的世界融合在一起,村民們出行憑借一條搖晃的鋼索,當地干部上班出行是否還騎著單車或是徒手攀登?
回答顯然是否定的,無論是孩子溜索道上學的貴州省水城縣,還是報道中湖北恩施,官員出行乘坐的轎車絲毫也不會比其他城市官員的檔次低,而恩施更是號稱“中國硒都”,硒資源的經濟價值極高,如果說在恩施州的一個鄉村,村民出山乘索道是因為當地政府缺錢修不起公路,恐怕連他們自己都不好意思承認。問題在于地方官員是否把“群眾利益無小事”真正放在心上,果真放在心上的話,不僅修路修橋不成問題,甚至將這個村整體搬出大山都不會成為難事,至少不會讓其出山的路僅憑一條搖晃的鋼索。
事實上,不只是這兩個城市的邊遠農村條件艱苦落后而又得不到改善,即使不少經濟發達地區的邊遠農村,與他們所在的城市相比也是天壤之別。一些城市的主要決策者,寧愿將城市的市區建了拆拆了建,成百上千萬甚至上億元用在形象政績工程上,也不愿意將其花在邊遠農村這些上級領導看不見的民生工程建設改造上。我們不難想象,為這個山村修建一座出山的橋梁鋪設一條公路,對于恩施鶴峰縣來說,錢或許不是問題,但大筆的錢花出去了,百姓出山也方便了,但上面的領導卻看不見,上級領導不能發現則意味著自己的政績得不到體現,對當地主要官員幾乎沒有任何益處,這恐怕才是村民期盼遙遙無期的原因所在。
百姓利益無小事,城市居民需要享受完善的公共設施,邊遠農村村民更迫切希望有最基本的公共設施保障。如果把城市比作地方的一件外套,城市的公共設施的完善程度比作外套“里子”的話,筆者認為,城市邊遠地區的農村就是這個外套的“紐扣”,雖然他不起眼或不易引起重視,但她卻最能體現一件外套的檔次和品位,城市的美麗不能沒有邊遠農村的緊扣和點綴,惟愿那條搖晃的出山鋼索,早一天在村民眼里變成一條通往山外的康莊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