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三屆中國房地產業高峰論壇上,中歐陸家嘴國際金融研究院院長吳曉靈稱,她認為房產稅不應該再擴大試點范圍了,而應該盡早提交全國人大討論,并進一步規范。因為,“針對房產這樣一個重要的家庭資產進行征稅是非常嚴肅的事情,而且稅收制度應該由全國人大制定”。
吳曉靈曾長期擔任央行副行長,并任職全國人大財經委員會副主任委員,這些任職經歷,令她的“房產稅不該再擴大試點范圍”這一建議比一般的專家意見更有針對性,也更有分量,值得相關部門認真傾聽。
吳曉靈之所以提出異議,是因為房產稅擴容看起來已經如箭在弦——國家稅務總局政策法規司巡視員叢明前些天透露,房產稅將進一步擴大試點范圍。已經開始試點房產稅的城市,雖然房產稅征收額很低,而且調控房價的作用也沒能顯現出來,但這并不影響一些地方意圖跟進房產稅。人們對此的普遍擔心是,房產稅鋪開之后,會不會出現“房價降不了,買房人又要多交一種稅”的情況?這并非杞人憂天,至少目前看來,房產稅降低房價的作用并未顯現,試點城市的土地財政也并未因房產稅而降溫,相反,老百姓多交了一筆房產稅,卻是實實在在的事情。
這也正是吳曉靈擔心的地方——房產稅的法理依據不清晰,指向作用又不明朗,卻會加重人們購買和擁有房子的負擔。來聽聽吳曉靈是怎么說的吧,她說,先要搞清楚征房產稅到底是財產稅還是消費稅,如果說是財產稅,我們在購房的時候已經交了70年的土地使用稅了,現在又要作為一個財產持有者進行征稅,是不是應該有一個說法?并且,房地產行業的稅費已經很多,有土地增值稅、土地使用稅、營業稅、城市維護建設稅和教育附加費、印花稅、契稅、個人所得稅等等,如果要全面開征房產稅,是不是要把與房產稅功能重疊的那些稅費先清理掉?吳曉靈進一步認為,房產稅這樣一個涉及13億人生活的稅種,應該交由全國人大討論。到底是財產稅還是消費稅?針對什么來調控,調節的目標是什么?這些問題,都應該通過稅政討論過程凝聚全民共識,以為房產稅提供充分的法理依據。
吳曉靈的異議,提出了房產稅一些尷尬的先天不足——法理上,未經全國人大討論,體現不出“稅收法定”的原則;作用上,到底是財產稅還是消費稅并不明確,因此直接導致調控的目標不清晰;情理上,在房地產行業稅費龐雜的背景下,房產稅開征如不能以清理既有稅費為前提,顯得難以令人信服。
不是說房產稅不能開征,也不是說通過房產稅調控房價是無稽之談,只是,這么一個極其重要稅種的開征,必須要在法理、情理上都站得住腳,也就是說,它必須在經由全國人大討論和立法之后,在全民基本形成共識的前提下鋪開。現在看來,恰恰是在法理、作用等關鍵問題上,房產稅仍然面目模糊。在這種情況下,擴大試點范圍的確不合適,交由全國人大討論,先讓房產稅的面目清晰起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