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煙、酒輪番向天價、奢侈邁進后,茶葉開始躋身其間。西湖龍井每斤18萬元的“天價”尚猶震耳,信陽毛尖亦推出一款叫價13萬的新茶。不由慨嘆,而今但凡那些尋常百姓能享用的日常食品物品,其頂尖者已基本與百姓絕緣了,愣生生在現實生活中制造出了遙不可及的距離。
若言“一杯新茶,開啟春天”,如此天價茶又讓什么人喝出了春天?肯定不是尋常百姓。在茶這種日常飲品上分出天壤之別,與其說是商家精明,不如說是由特定的市場需求所致。有什么樣的需求,必有什么樣的供給,這又如何怨得了商家?前些時,“禁止公款買高檔酒”之禁令一出,白酒股領跌兩市,茅臺一天縮水142億。從中不難看出,這些天價、奢侈品是什么消費性質,又是什么人有需求,什么人在消費。
那次發出的禁令不止有高檔酒,還有卷煙和禮品。奢侈茶的出現表明,這種禁令很難有現實的生存環境。即使通過嚴厲高壓手段,把高檔酒、煙、禮品諸如此類的全部拒之門外,甚至列出商品名頭,也還會有諸多變種誕生。奢侈茶是,天價大米亦是。又如何禁得盡?
因此,要禁止的是公款的一切高消費,而不是具體到某類商品身上。如何禁?凡涉及公款的消費,都必有限制。無論買高檔酒、煙、禮品,無論公款吃喝玩樂,超過標準一律行不通。有這樣嚴格的標準在,公款消費如何能自由?信陽毛尖有把“茶奢侈品”打造成面向公務消費市場的自由,但面對如此嚴厲的公款禁令,只怕銷售起來就不那么自由了。
然而,即使禁得了公款消費,高檔煙、酒、茶、禮品之類,也仍然會縱橫公務消費市場。原因就在于,最終享用的人并未受到禁令限制。細心觀察、放眼望去,抽軟中華、喝茅臺酒、戴名表、提名包的,多是“有身份的人”,其中又以公務人員群體最為扎眼。所謂買的人不享用,享用的人不用買,有此差異就在于公務人員手中總有不同程度的權力,正是這些奢侈品充當了權力配置資源時尋租或勾兌私利的媒介。
是以,既要禁花公款的人,又要禁收禮品的手。前者規定超過一定標準即報不了,后者規定公務人員收禮超過一定限額即為受賄。禁住了公款和公務人員這兩塊,尋常用品奢侈化、奢侈品暢銷化的怪象方能得到遏制,也必會褪去迷霧回歸市場本色,展露其本來價值和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