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品的話題總是能吸引眼球。近日,商務部和海關總署關于奢侈品稅率的爭論更是引來了各種評論。不妨以小人之心度一下兩大部門之腹,猜猜他們為啥意見不同。商務部粗粗地分是兩塊,一是外,一是內。外是外資、外貿,以吸引多少外資,進出口多少貿易為評價體系;內是內貿,唯一的衡量指標是社零,“社零”全稱是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指的是各種經濟類型的批發零售貿易業、餐飲業和其他行業對城鄉居民和社會集團的消費品零售額的總和。在我們國家的統計體系中,社零就是消費的唯一指標,拉動消費就是提高社零。
消費不振,納入統計的百貨商店里的人越來越少,而基本不納入統計的網上購物越來越多的今天,怎么樣才能擴大社零是擺在商務部門面前的一個大問題。
看到國人能出去的紛紛出國購物,不能出去的紛紛托人購物的情形,這么大的一塊“社零”量,不能納入統計數據,商務部門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于是提出了奢侈品降稅的要求,一本賬是這么算的,關稅、消費稅一降,消費者更多在國內奢侈品店里消費,可以擴大消費,是內貿部門的業績,而且正規渠道進口的奢侈品又能擴大進口量,更能平衡掉一部分的貿易順差,也是外貿部門的成績,對于商務部門來說,這筆賬有百利無一害。
但是海關不是這么想的。海關的工作說白了就是征稅,征關稅,征消費稅、增值稅。征了多少稅才是他們的業績,這是職責所在,含糊不得。在海關看來,不論怎么調整稅率,國內奢侈品的價格總是要比國外高出一塊,因為調稅而拉動奢侈品國內消費也許非常有限,可能遠遠難以抵消降稅帶來的稅收損失,海關不愿意輕易讓步。
兩大部門立足點不同,自然很難談到一起。弄得廣大奢侈品消費者和目前買不起的潛在消費者無所適從。奢侈品這個玩意,實在是個奇怪的東西。對于每個人有不同的含義,郭美美前些年是假的當真的使,這些日子恐怕是真的也要說是假的;而郭芙蓉(姚晨)現在的身份是就算是用假的,你們也當是真的;而同樣是名人的芙蓉姐姐就沒有這樣的底氣。這是真實身份和奢侈品裝扮的虛擬身份互相印證又不重合的原因。有的人喜歡把奢侈品穿在身上,露在外面,給別人看,有的人喜歡把奢侈品貼身穿,擺在家里,給自己看。這是內心深處是向他人還是向自己證明成功的不同。
但是自從奢侈品特別是香水化妝品衣服鞋帽為代表的時尚奢侈品產業化、大規模制造化以后,奢侈品早已經沒有原來的“腔調”了。有的只是千篇一律,有的只是明星撞衫。于是一方面以白領、金領、粉領為代表的消費者依靠奢侈品裝點自己的與眾不同,另一方面他們在更大程度是向崇尚的偶像(明星、名媛乃至自己的老板、主管)和生活方式致敬,穿一樣品種、一個牌子的奢侈品、一個集團的奢侈品。他們是想和窮人不一樣、和富人一樣的夾心層。
而從更加高端的雜志上,我們看到的是真正有腔調、有追求、有愛好、會玩的有錢人買的不是“愛馬仕”包包上班,而是買“愛馬仕”馬鞍,因為他有自己的馬,有空還要騎騎。你買的是馬球的T恤,人家買的是馬球桿。你買的名酒莊的葡萄酒,人家買的是裝酒的酒窖,甚至是酒莊。對于他們來說,奢侈品的稅率多少和個稅的起征點幾乎一樣遙遠,一樣于己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