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國人大常委會分組近日審議《國務院關于今年以來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計劃執行情況的報告》《國務院關于今年以來預算執行情況的報告》時,呂祖善、馮淑萍、呂薇等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都提出,盡管報告顯示通過實施減稅降費政策,預計全年為企業減負超過1萬億元,但基層特別是中小企業普遍還是反映感覺不太明顯。
始于2012年的營改增,是我國稅制改革中的“重頭戲”。五年的時間,我國完成了現代增值稅制度的華麗轉身,實行60多年的營業稅退出歷史舞臺,營改增同時是近年來我國實施的減稅規模最大的改革措施,迄今已累計減稅1.61萬億元。
從稅負結構的角度來說,營改增的最終落地,不僅僅意味著中國的稅收體制結構的進一步優化,也能夠一定程度上幫助減輕在經濟下行區間市場主體身上的負擔。
但是,結構性減稅依賴的是大規模且精確的測算,然而這種測算的減稅程度,容易與經濟增速減緩導致的稅收收入增速減緩糾結在一起,實際減稅效果的透明度較低。這樣就容易造成一些企業家的不理解。
來自基層的聲音反饋就說明,通過結構性減稅來減輕稅負,依然還是沒有滿足企業對于減稅的強烈渴望。有必要在接下來,進一步推動超過結構性減稅的改革。
相信大家都有印象,每隔一段時間,對于我國宏觀稅負到底高不高的討論,就會從學界蔓延到公共討論。作為一個人均收入5000多美元的發展中國家,客觀地說,從總量上來看,我們國家的宏觀稅負已經接近發達國家的平均水平。
正如有的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所說,“從預算執行情況來看,上半年財政收入的增長為9.8%,依然快于GDP的增長。”財政收入中,稅收還是大頭。也就是說,應該被提上議程的,是在結構性的“減法”之后進一步考慮在總量上減稅,甚至是做一些大刀闊斧的“除法”,在此基礎上形成輕稅制度。
營業稅之外,更多的隱形稅負也應“排雷”。
實體經濟所面臨的稅負問題,營業稅確實是很重要的一個方面。但更多的隱形稅負的“地雷”,還埋在看不到的冰山之下。
比如原材料的成本——涉及物流成本中的關鍵成品油價一直被稱為“一升油半升稅”;再比如人力成本,之前就有新聞報道,一名員工稅前1萬元的收入,到手只能拿到7000余元。而企業所付出的成本是14000元。其中沉沒的將近50%都是個人和企業所承擔的公共成本。而這些事實上都是組成企業公共負擔的重要方面。
以“營改增”為代表的結構性減稅政策,可以說是減稅大政方針的第一步。其更重要的意義,是釋放了一個政策方向的信號:減稅在很長一段時間將會是宏觀調控的施政重點。因為營改增的減稅力度,本身并不是一時一刻能夠體現出來的,而是一個長期的利好釋放過程。
而接下來,進一步增強減稅政策的獲得感,有賴的是在結構性減稅的鋪墊基礎上,進一步出臺更大力度的總量減稅政策,甚至不妨直接在起征點及稅率上調整。比如,呼聲一直很高的個人所得稅調整等等。
這樣的減稅,同時更能兼具“簡稅”的功能。簡化稅制體系,力求讓減稅的內容簡單明了,尤其是簡化小企業稅收征管辦法,降低企業納稅的成本。
當減稅不用再需要專家們二次解讀,不用再經過復雜的理解和計算,哪怕對于個體商戶來說也能夠看得一清二楚了,這時候,企業家們才會由衷感激這種看得見、摸得著的獲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