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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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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房縣：中央禁令當廢紙 政府建起豪華樓】政府性樓堂館所，也就是通常所說的政府豪華樓。3月19號，為加強治理政府性樓堂館所，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專門主持召開了國務院常務會議，會議強調，對政府性樓堂館所建設，要加大工作力度，嚴防反彈和松懈，對違規批準和新建的，一律從嚴處理，決不姑息。公開曝光違規新建項目，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遮掩、“護短”。就在會議召開之后，央視財經記者接到反映，在湖北省的一個國家級貧困縣，總占地面積過百畝的一大片政府辦公樓正在新建當中。
一面是國家級貧困縣，一面是豪華辦公樓，房縣“貧”“富”懸殊
三月下旬，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來到了湖北省十堰市的房縣，這里地處鄂西山區，是湖北25個國家級貧困縣之一。一路上出租車師傅告訴記者，雖然房縣窮，但最近一兩年，縣里新蓋起了不少的辦公樓，建得最氣派的還要數縣委、縣政府大樓。
工人師傅：已經蓋起來了。
記者：蓋得好嗎？
工人師傅：反正我只在外面看了的，聽他們說，估計還搞得不錯，我沒有進里頭去看過。
閑聊中，一位和記者同坐一輛車的當地老百姓，向我們透露了這樣的一個信息。
當地人：聽他們說，房縣政府的那房子花四個億啊。
記者：就蓋樓啊？
當地人：是啊，我們有一個熟人在那里做活，說里面裝修得相當豪華，他們都說花了四個億。
當地人的這種說法，讓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既驚訝也很疑惑，國家級貧困縣花幾億元建政府大樓，真的有這么回事？3月25號，記者來到了房縣縣城南部的城關鎮炳公村，村民們所指的房縣新建的政府大樓就位于這里。遠遠看去，一大片斜頂的仿古建筑群屹立在山腳下，當地的西河從大樓門口經過。從跟前的施工規劃圖和簡介上看，這片在建的建筑群是房縣的行政中心，由五棟建筑組成，中間一個主樓，主樓的四角，對應是風格相似的四棟建筑，每棟四層，主樓門口還規劃有噴泉，整個建筑群顯得非常氣派。
走進這片建筑群，記者發現，除了規劃圖上的五棟建筑外，這里還多出了一棟四層的建筑，當地村民說這里是房縣信訪局的大樓。這里的六棟建筑主體都已經完工，除了主樓還在進行外墻裝飾，其它的建筑內部裝修都已經完成，每棟樓都設有獨立的中央空調系統，工人們正在進行景觀綠化和路面施工。
記者：什么時候完工啊？
工人：這兩棟馬上就要交房了，那一棟內裝修還沒搞。
記者：這投資蠻大吧？
工人：這是縣政府啊，你說呢。那肯定上億啊。就那外墻面裝飾就好幾百一平米，包給我們做就五六百一個平米，你說那多少平方，好幾千平方。
記者走進其中一棟建筑，這里已經裝修完成，一樓走廊的墻面都貼上了大理石瓷磚，門廳寬敞氣派，光是吊頂上的各種燈具就有幾十個。走上樓，這里所有的房間、走廊都使用了吊頂，這是其中的一個房間，面積大概近30平米，地面是木地板、四個大吊燈，這面墻還整個包上了木板，用作裝飾。繞著這幾棟樓走了一圈，記者發現，這幾棟大樓不僅裝修得不錯，在綠化上也下了不少功夫，有新鮮的草皮，還有這些剛移植來的銀杏樹、桂花樹等珍貴樹種。這張鳥瞰圖顯示，過不了多久，這個在建的行政中心將成為房縣當地最漂亮、最氣派的辦公建筑群。
記者：他們這里是什么時候搬啊？
工人：最后交鑰匙要到下個月(四月份)。
那么這個行政中心到底是什么概念呢，知情人向記者提供了湖北省發展和改革委員會2012.103號文件，知情人透露，這是關于房縣行政中心建設項目初步設計的最終批復，從批復可以看出，房縣行政中心項目位于房縣城關鎮炳公社七組，也就是記者見到的建筑群所在的位置，批復日期是2012年8月7日。從現場的施工牌上看，項目開工日期是2012年11月1日，竣工在2013年11月。根據2013年7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關于黨政機關停止新建樓堂館所和清理辦公用房的通知》，5年內，各級黨政機關一律不得以任何形式和理由新建樓堂館所。已批準但尚未開工建設的樓堂館所項目，一律停建。從房縣行政中心開工時間看，并不在通知限定范圍之內，但在采訪中，記者明顯能感受到當地群眾和村民對這個項目的意見。
村民：中央是不讓蓋，現在這個地方在蓋，中央知道不。
村民：去年不是好像有人反映到網上去了
居民：老百姓相當大的意見，不光說意見大。
根據這份湖北省發改委的文件，房縣行政中心的確經過了審批，但批復中這樣一段話引起了記者的注意，新建行政辦公樓4棟和辦公用房1棟，總建筑面積14790平方米。然而現場記者卻見到了六棟4層的樓房，比批復的多出了一棟。那么批復的占地面積是多少呢，知情人又向記者提供了湖北省發展和改革委員會2012.96號文件，這是關于房縣行政中心建設項目可行性研究報告的批復，在這上面可以看出，當時批復總建筑面積15627平方米，和后來的設計批復面積14790平方米接近，在這份批復中，確定了占地51800.26平方米，項目建成后，房縣“四大家”入駐單位56家，共912人。按我國的行政體系，這四大家指的就是縣委、政府、人大、政協，也就是說，這個行政中心就是房縣將來的縣委、政府、人大、政協辦公樓。不過城關鎮炳公村的村民們告訴記者，這上面的批復占地51800.26平方米，也就是77.7畝左右，但是房縣行政中心所在地占地遠不止77.7畝。
村民：我都(拿著儀器)圍著走了一圈，是270多畝。
記者：光是政府的六棟(建筑)
村民：對，六棟，包括它外面的綠化。
村民們說，他們是在用帶有衛星定位系統的收割機作業時，大致測量了行政中心的實際占地面積的，那么事實是否像村民們所說的呢，首先記者使用了一款有衛星定位功能的面積測量軟件，沿著房縣行政中心走了一圈，最后測出了一個大致的占地數據。
記者：我們通過這個軟件測到的占地面積大概是77757平米。
為了數據更加精確，當地兩位村民決定用卷尺再實地測量一次，房縣行政中心占地是一個長方形，只要測出長和寬，就可以計算出占地面積。我們首先沿著行政中心的這一側，測量了寬度。然后再沿著這一側，測量出了長度。
記者：測的一個結果是什么？
村民：400米乘以200米，80000平米。
80000平方米就是120畝左右，如果按照這個數字，房縣行政中心的占地面積超出了湖北省政府批復占地面積42畝，超出規定面積50%。
記者進一步調查發現，不僅占地面積超過批復，房縣行政中心的總建筑面積也存在嚴重問題。湖北省發改委對房縣行政中心初步設計批復時總建筑面積是14790平方米，但在房縣政府官方網站，一份名為房縣規劃局2013年第二次規劃公示顯示，房縣行政中心包括信訪中心六棟樓總建筑面積21173平方米，這個數字超出湖北省政府批準總建筑面積6383平方米。
2009年1月19日，國家發展改革委員會公布《黨政機關辦公用房建設標準》，根據該標準，房縣行政中心屬于三級辦公用房，編制定員每人平均建筑面積為16—18平方米。
根據這份湖北省發改委2012.96號的批復顯示，房縣行政中心項目建成之后，房縣“四大家”入駐單位56家，共912人。按房縣公布的總建筑面積21173平方米計算，如果仍是912人入駐，這樣人均建筑面積就達到23.21平方米，超過中央規定的人均建筑面積上限5平方米。
湖北省發改委批復房縣行政中心的項目估算總投資3324萬元。但考慮到實際的占地面積和建筑面積超批復，總投資就已遠不止3324萬元。如果再考慮到房縣行政中心總共六棟辦公樓，從建筑主體、室內的裝修到綠化，還有將來的配套家具等，總投資更肯定會遠遠超出批復。
村民：沒有一個多億，根本就下不來。
村民：1.5億是要花的，這個裝修，一直到搬家，得花1.5億。主持人：
在湖北省發改委的兩次批復中我們都能看到這樣的要求：嚴禁擅自擴大建設規模，從嚴控制建筑規模和標準，然而我們在調查中卻發現了超批復占地、超批復建設種種問題。湖北省房縣行政中心到底投資有多少，在多大程度上違反了國家規定，還有待相關部門調查確定，而記者在調查過程中發現，在房縣，除了行政中心項目，還有多個已經建成或是正在頂風建設的違規樓堂館所項目，有的還存在嚴重的土地違法行為。
房縣地處湖北西部山區，毗鄰神農架林區，耕地資源稀缺，自古以來有“八山一地一分水”的說法，全縣人均耕地不到一畝，而采訪中《經濟半小時》記者發現，房縣行政中心所占用的土地，居然都是國家嚴格禁止占用的基本農田。在炳公村，我們見到了立在地邊的一塊湖北省十堰市房縣基本農田保護區的標示牌，這塊標示碑十分明確地標明了炳公村的基本農田保護區范圍。
記者：這個就是炳公村的？
村民：是的，95.5公頃，1400多畝，基本都征用完了。
按照這個界碑劃定的范圍，房縣行政中心建設用地以及以建樓名義征收的周邊大片區域，都是屬于基本農田保護區范圍。1998年國務院頒布的《基本農田保護條例》規定：基本農田保護區經依法劃定后，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改變或者占用。國家能源、交通、水利、軍事設施等選址確實無法避開基本農田保護區，需要占用基本農田，涉及農用地轉用或者征收土地的，必須經國務院批準。也就是說，除非是國家重點建設項目需要，經國務院批準可以占用，其它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占用基本農田。
村民：這白紙黑字寫在這兒啊，縣政府他就不認，就要蓋。樓堂館所就是蓋在基本農田上了嘛。
村民們告訴記者，2011年政府蓋樓征用土地時，政府還采取掩耳盜鈴的辦法，將這個基本農田保護區界碑上的文字填上了白石灰。
村民：這個都抹了(石灰)，現在都還掉了。房縣現在整個都這樣搞的。只要是搶占土地的時候，就用石灰把這個抹上，立也是他們立，抹也是他們抹的。
采訪中，炳公村村民們告訴記者，房縣行政中心蓋房所占用的120畝耕地，實際上還是當地征用的一小部分。從2011年開始，房縣就以蓋樓的名義大肆征用村民的土地，據當地村民初步統計，僅僅是炳公村被征用的耕地多達上千畝，這些地都是優質的水稻田，政府給予的補償價格是一畝3萬零195元。對于村民來說，土地是他們賴以生存的根本，當初蓋樓征地，很多村民都不同意，但面對征用，他們也很無奈。
村民：他們動不動，就叫黑幫，來搞這強制(征用)，別個家伙，這樣一搞(抓人的手勢)，就搞這個，強制(征地)拆遷。
村民們說，政府行政中心前后左右的這些大片大片的土地，在2011年被征用之后，除了蓋樓，大部分的地都已經荒蕪近三年，還不讓村民們耕種。
房縣政府辦公樓建設區域內是廢棄的基本耕地房縣政府辦公樓建設區域內是廢棄的基本耕地
村民：你想種點包谷，種點黃豆他都不讓你搞(種)你去年沒來看，這一整片都是雜草。
那么這些被占用耕地的將來做什么用呢，沒有人能說得清楚。在調查中，記者還有了新的發現，這里是位于房縣城關鎮白土村的一幢建筑，四層樓的主體框架已經完工，工人們正在施工，這張巨大的公示牌寫明，該項目是房縣文化館、圖書館等文體項目的綜合體，也就是文體中心，用地性質屬于公共文化、公共服務。但當地村民告訴記者，其實這個項目是打著建設文化體育設施的名義在建辦公樓。
村民：在建辦公樓。
記者：你怎么知道？
村民：縣文體局拆了嘛，拆了(將來)就搬過來。
記者：但是我們看到寫的是建圖書館、檔案館啊？
村民：哎！就是建文體局。
在房縣政府官方網站，記者也找到了關于房縣文體中心項目的公示，這份規劃顯示，房縣文體中心項目總占地面20580.69平方米，總建筑面積26434.9平方米，用地性質清楚寫明為行政辦公用地。從這張公示牌可以看出，這個項目開工日期是2013年9月。而2013年7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關于黨政機關停止新建樓堂館所和清理辦公用房的通知》明確指出，要求5年內，各級黨政機關一律不得以任何形式和理由新建樓堂館所。已批準但尚未開工建設的樓堂館所項目，一律停建。顯然，房縣文體中心項目，是在禁令發布之后才開工建設的。
不僅如此，采訪中，白土村村民告訴記者，房縣文體中心項目和縣行政中心一樣，占用的土地都是國家嚴禁開發建設的基本農田。
村民：栽秧的水田，都是好水田。
記者：當時征地的時候，你們愿意么？
村民：不愿意能咋地，他們一直來做工作，你也沒辦法。
村民們說，和炳公村一樣，最近兩年，白土村基本農田保護區范圍內大部分的土地都被政府征用，有的土地征用之后至今沒有使用，造成大量的土地荒廢。
村民：都征了，圍墻都匡起來了。這些都荒著。
除了這些在建項目，記者在房縣還見到了群眾反映意見極大的已經建成的項目，這棟9層高建筑是房縣財政局的行政辦公大樓，這里距離房縣行政中心約1公里，當地村民介紹，除了還未全部完工的房縣行政中心，房縣財政局的辦公樓是目前房縣最氣派的建筑。
記者走進這棟大樓，通過這個自動感應門，就是財政局大樓的門廳，門廳約兩層樓高，面積約有近100平方米。這是2樓一間普通的辦公室，從擺設上看這里是一個辦公單間，有書柜、沙發，《記者目測了一下，這間辦公室面積至少在10平方米以上。除了這棟九層的辦公樓，大樓背后還有一棟二層的副樓，院子里還有一個小型籃球場。
公開資料顯示，房縣財政局總建筑面積12666平方米。房縣財政與編制政務公開網顯示，房縣財政局批準編制30人，機關實有49人，《黨政機關辦公用房建設標準》規定，縣級三級辦公用房，編制定員每人平均建筑面積為16—18平方米，即使按照人均18平方米的標準計算，房縣財政局人均辦公面積是中央規定人均建筑面積的14倍，人均超出240平方米。采訪中，房縣當地老百姓告訴記者，房縣財政局大樓是2013年元旦建成投入使用的，如此氣派的辦公樓究竟話了多少錢，記者難以查到具體數據，但據知情人講，僅僅是財政局院內的幾十棵名貴古樹和綠化設施，就花費了數百萬。
知情者：光后邊7棵樹就幾百萬，你說房縣是國家級貧困縣，把古樹搬到你財政局搞綠化，一棵樹幾十萬。
記者：你咋知道的呢？
知情者：多少賣樹的啊，哪個不知道啊。那樟樹啊，沒有幾百年，能長那么粗的樟樹啊。
不僅如此，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采訪中還發現，這是在湖北省招標信息網上公開的，房縣衛生監督局、120急救指揮中心業務用房的招標公示。公示顯示，該項目2013年10月24日開始招標，2013年 12月10日完成招標評標。按照招標時間，這個建設項目很明顯也是違反2013年中辦、國辦的通知精神，在頂風建設樓堂館所。
承認是擦邊球，承認是為面子，豪華樓堂館所究竟是“面子”還是“打臉”
滿打滿算不到50人的財政局，競然用著一棟九層的辦公樓，人均辦公建筑面積超過200多平方米，這樣的數據確實讓人吃驚。財政局、文體中心、急救指揮中心、行政中心，無論是什么樣的招牌，背后其實都是國家明文限制的政府性樓堂館所，這些爭先恐后拔地而起的辦公大樓，到底是怎么建起來的，他們占用的到底是不是基本農田，相關部門又是如何監管的呢？
在湖北省國家級貧困縣房縣，行政中心、文體中心、急救指揮中心等一批政府性樓堂館所都在興建當中，有的項目存在超批復占地、超批復建設問題，有的甚至涉嫌占用基本農田，那么這些政府大樓到底用的是什么土地，又是如何拿到批復建起來的呢？
公開資料顯示，房縣地處湖北西部山區，全縣約45萬人，2013年財政收入約5個億，是湖北省25個國家級重點貧困縣之一。那么，這樣一個國家級貧困縣，是出于什么考慮集中上馬建設這么多政府性樓堂館所呢，對于這個話題，房縣各部門都極為敏感，紛紛采取了回避的態度。在村民反映耕地被征用提及這一問題時，公開資料顯示，房縣地處湖北西部山區，全縣約45萬人，2013年財政收入約5個億，是湖北省25個國家級重點貧困縣之一。那么，這樣一個國家級貧困縣，是出于什么考慮集中上馬建設這么多政府性樓堂館所呢，對于這個話題，房縣各部門都極為敏感，紛紛采取了回避的態度。在村民反映耕地被征用提及這一問題時，房縣信訪局局長付超給出了這樣的說法。
房縣信訪局局長付超：有一說一，你說一個縣級人民政府，幾十年的危房，蓋個房子也可以蓋，你說我們都跟不上老百姓，你們百姓的房子都蓋得好漂亮，莫說政府，那是全縣人民的一個面子。都要面子，說到底就是一個面子的事。
付超承認，在新建的房縣行政中心，這四層棟樓就是他們信訪局的辦公大樓，他同時強調，這個樓的建設都是在中央禁令下達之前審批建設的，任何部門都對他們無可奈何。
房縣信訪局局長付超：鉆了個空子，十八大一開，就禁止建樓堂館所了，所以我們現在提前半年搞，再晚半年都搞不成了，打擦邊球。
對于房縣行政中心、文體中心等項目占用基本農田的問題，房縣國土資源局副局長朱勝國，做出了這樣的解釋。
房縣國土資源局副局長朱勝國：1991年的時候，為了確保這些人口要吃飯，那時候劃的基本農田，1999年的時候，那塊地方不再作為基本農田，基本農田調整到其它位置。城關鎮作為經濟發展中心，它主要是搞建設、搞經濟發展，
根據國務院頒布的《基本農田保護條例》：基本農田保護區經依法劃定后，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改變或者占用。除非是國家級的重點項目并且經過國務院的批準之后，方能占用基本農田。按照這個規定，基本農田一旦劃定，不可能隨意更改，即便更改也必須國務院批準。國土資源局朱勝國副局長所說的規劃調整是否得到了國務院批準呢，這位副局長最終也沒能拿出相關批準文件。村民們說，每次反映，基本都是這樣無功而返。
村民：說，你說不過他。找政策，他說沒有這個政策，你收聽說有那么回事，那你聽的不是那么回事。說習近平和李克強講了，(政府)說我找不到。
一個年財政收入才5億元的國家級貧困縣，又哪來的錢建設政府辦公樓呢？采訪中，城關鎮的很多村民告訴記者，湖北省發改委批復的原有辦公樓資產置換只是一部分收入，更多的資金來自于土地。除了政府蓋樓征用的基本農田，更多的農田被以蓋樓名義征用之后，有的大片荒廢，有的被高價出售用作商品房開發，成為政府財政收入的一部分。對于被征用的土地被出售給開發單位，國土資源局朱勝國副局長倒不否認。
村民：作為我是花寶社區的居民，在我那個地頭上蓋商品房，到底賣給(開發商)是多少錢一畝？這我應該有知情權
土地局副局長：那個是公開了126萬一畝，在我們這個樓上公開貼了的。
村民：126萬一畝賣出，你們給了老百姓2.1萬一畝。
村民：它126萬一畝，給老百姓1.9萬元，加上1200元的青苗錢，才21100元。
農民所獲的耕地補償款為一畝2.52萬元農民所獲的耕地補償款為一畝2.52萬元
3月27日，央視財經《經濟半小時》記者離開房縣前，來到了現在的房縣縣委、政府辦公地點，這棟6層的白色建筑就是縣委、政府大樓，看上去還并不過時，大院里同時也還有幾排老平房，也有部門在里面辦公。不過記者了解到，這里去年就已經以一億元的價格轉讓給了一家房地產開發企業。舊政府樓下臨街的門面都已經關門，過不多時，這里將被拆除，縣委、政府將搬到新的行政中心。
老百姓：老百姓看著寒心啊，貧困縣，咋能這樣瞎整呢。
老百姓：你不說別的，光說那撐出來那六七米。那六七米那(屋檐)，就要蓋好幾個學校。
【半小時觀察】
從1988年國務院發出第一份通知到現在，20多年的時間里，國家對于清理政府性樓堂館所，一直在反復的強調。在本屆政府成立之初，更是把這項工作列入國務院約法三章的第一項內容，但即使是這樣，一些地方政府卻陽奉陰違，表面上服從，背地里卻打著擦邊球，大肆新建豪華辦公樓。根本不把中央的禁令放在眼里，記在心里。房縣是個貧困縣，縣政府原本最應該的，是用智慧帶著老百姓脫貧致富，但事實上，這個縣里的官員們，把智慧都用在了如何違規蓋辦公樓上，正如節目中的一個縣政府干部所說的，政府表面上的這點面子一定是要粉刷好的，但殊不知這樣，當地百姓的面子，已經被官員們丟得干干凈凈。百姓呼喚著中央的精神，但中央的精神就這樣無法落實到百姓的身邊，對于剛才節目中報道的湖北房縣行政中心、文體中心、財政局、急救指揮中心這些樓堂館所的占地、建設、投資等違規問題，我們期待著相關部門的介入和調查，給當地百姓，給黨紀國法一個嚴肅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