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頤和園散步的群眾看到,十七孔橋附近十多名男性游客同時面對頤和園外墻小便,引得外國游客邊搖頭邊拍照,不少群眾也拍照并發微博批評游客的不雅行為。對此,頤和園管理處回應稱,頤和園內共有150余處公廁,布局合理,如此多游客當眾小便,屬不文明行為。
近日,在頤和園散步的群眾看到,十七孔橋附近十多名男性游客同時面對頤和園外墻小便,引得外國游客邊搖頭邊拍照,不少群眾也拍照并發微博批評游客的不雅行為。對此,頤和園管理處回應稱,頤和園內共有150余處公廁,布局合理,如此多游客當眾小便,屬不文明行為。
以往,碰到這種情況,我們總是習慣性地去找管理服務的缺陷,比如公廁布局是否合理、標示是否醒目,管理是否到位等,以最大的寬容理解出格者之“急”。頤和園近十多名男性當眾小便,我們一樣應該去從管理服務上尋求改進,但是,這卻難以成為我們繼續理解和寬容的理由,同樣的環境之下,為何當眾小便的不是一個人而是近十人,都內急嗎?為何沒有外國人在此當眾小便,他們不內急嗎?為何沒有女人在此當眾小便,她們不內急嗎?
“不得隨地大小便”,不僅是一個社會文明的明文規范,更是因為大小便連帶著生殖器文化,生殖器代表著神圣的生命的延續,所有的人都應該充滿敬畏。在人類社會化的過程中,“不得隨地大小便”也約定成俗承載了不得隨意裸露生殖器的文化敬畏。偶爾的一次裸露,我們稱之為不文明;習慣性的裸露,我們稱之為有病,在醫學上,這種病叫做“露陰癖”。群體性的當眾大小便,實際上就代表著一種社會病,是社會文化敬畏整體失落的反映。
文化是人類對于自然與自身進行探索和認識的創造性成果,是一個民族的血脈,是人民的精神家園。所以民諺云:“萬事勸人休瞞昧,舉頭三尺有神明?!钡聡軐W家康德說:“有兩種東西,我對他們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在我心中喚起的驚奇和敬畏就越來越歷久彌新,它們一個是我們頭上的浩瀚星空,另一個是我們心中的道德法令?!睕]有對文化的敬畏與尊重,我們就會成為失去精神家園的孤兒,即使物質再豐盈,我也會在浮躁中難安。
先是異化“以經濟建設為中心”,輕視了文化的神圣;然后打著“關鍵是發展”的幌子,讓很多文化成了犧牲品;接著是“文化搭臺、經濟唱戲”,文化成了一個任人打扮的“姑娘”,偽文化四處橫行;再到現在的娛樂至死,一切文化都成了消遣,到了幾乎沒有“惡搞”沒有“戲說”就不成文化的地步。我們一步步消解了我們對文化的神圣,也一步步失去了對文化文明的敬畏,“老子有錢、老子想怎樣就怎樣”,恥感喪失,反而將出格視為彰顯自己的符號。
沒有了敬畏,沒有了恥感,發生近十多名男性游客同時當眾小便的事,也就不奇怪了。更糟糕的是,當眾小便的事發之地,不是別處,而是頤和園。頤和園在當代中國人心中的文化象征,已經遠遠超出了皇家園林本身,而是對歷史的體驗與思考。在這樣一個本身就充滿莊嚴和神圣的地方,本應該自然到來的文化敬畏卻蕩然無存,從另一個方面可見當下我國國民文化敬畏缺失的危機有多么嚴重,采取措施重建文化敬畏是多么急迫。
沒有了文化敬畏,我們怎么會有文化自覺?沒有了文化自覺,道德法令還怎會起作用?近年來,飽受輿論詬病的“中國式”過馬路、隨手丟垃圾、毫無顧忌地大聲喧嘩、無所不在的造假作弊……我們成了失去文化敬畏的踐行者,也都成了失去文化敬畏的受害者?;剡^頭來,要喚回對文化的敬畏,僅靠輿論的譴責批判是不夠的,頤和園管理處只是簡單回應“公廁布局合理,游客當眾小便,屬不文明行為”顯然也是另一種不作為。
頤和園的眾人當眾小便是一面鏡子,“尿出”了文化敬畏危機的現實。對文化,我們只有深懷敬畏之心,文明才能真正得以傳承發展。敬畏文化,就是敬畏我們的母親,敬畏我們民族的血脈,敬畏我們自己的未來。從自我做起,是在拯救自己,也是在拯救社會,全社會的力量應該一起讓類似“頤和園的眾人當眾小便”的現象從我們的生活中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