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11月21日,昆明螺螄灣綜合商品批發市場上百余商戶聚集到市場附近的交通要道上抗議昆明螺螄灣的搬遷工作,一度造成昆明城區東西向交通要道環城南路中斷(2009年11月21日 新華網云南頻道)。事件已過去快一周的時間,相關企業也全面啟動商戶租金退還工作,但有關于螺螄灣搬遷背后引出的少數人的利益如何保障的問題還在熱議。
無論是城中村的改造,還是重要商業區的搬遷,都是昆明這座城市進行城市品質提升,加塊城市化進程的一步棋子。棋盤已經打開,棋子也已經開始挪動,從社會發展趨勢來看也是必然(顯然,未必所有的城市化舉措都是毫無缺陷的)。而從昆明螺螄灣搬遷改造來看,這盤棋上的政府、投資者、老螺螄灣業主、租賃商戶、消費者、市民等各方也就要面臨一個各方利益之間如何處理的問題。
從中國整個城市化的進程來看,很多時候是以“少數服從多數”、“大局意識”這樣的角度來推進的,也存在很多犧牲少數人利益促成城市化推進的現象。在很多時候和場合,這是一個被很多人認可,也被很多人所接受的一種理論。但作為一個現代化的國家,一個應該對自己的人民和人民利益負責任的政府,顯然這種“少數服從多數”的方程式需要改進和調整。特別是在面對自己國家少數公民利益保障的問題上,我們不能簡單地以服從大局這樣的思維進行我們的政府行為。因為在一個真正以人為本,一個群眾利益無大小,一個負責人的政府治下,城市化這盤棋不應該有任何輸家。
在昆明螺螄灣搬遷這一城市功能改造的過程中,政府作為搬遷的發起者和決策者,首先要盡力不和這盤棋中的任何一方有交鋒,也就是不偏袒投資者的利益,也不偏袒業主、商戶的利益,站在旁觀者的角度看清各方的利益矛盾何在。投資者與業主、商戶之間有利益沖突,政府只應該充當調解的角色出現。一個市場需要投資者,也需要經營者、消費者,而這并不等同于誰都得罪不起,更不能因為某一方給這個城市暫時帶來更大利益,而犧牲另一方的利益來保障另一方的利益。因為缺了誰,這盤棋遲早都會出現輸的局面。
作為投資者,無論你是政府招商引資還是自己主動進入這盤棋,則要認清自己與各方之間的利益關系。既然進入這個市場,那至少是對其有信心,想著的也是獲取更大的利益。那么在螺螄灣搬遷這盤棋中,投資者就應該預算出自己的前期投入會有多大,而不應該依靠政府、脅迫政府犧牲另一方來實現自己的投入最小化。業主商鋪要拆掉,那業主的利益就受到影響,而業主的商鋪被拆,這就影響到租用商鋪的商戶經營。投資者在商業行為中永遠都是力求最小的投入獲得最大的利益,這時政府就應該注意到這各方利益矛盾的存在關系。從螺螄灣堵路事件來看,最直接的就是租用商鋪的商戶和租賃的業主之間利益存在矛盾——合同沒到期,租金已交,甚至是投入還沒收回,而補償又低于當初的投入,加上換了新的經營場所帶來不可預估的商業風險,那必然會產生利益矛盾。
政府、投資者、業主、商戶這一環扣一環的利益鏈已經扣在一起,而但這些利益鏈上的對象之間有利益矛盾存在時,也就是考驗一個政府的時候。秉公處理,公正、公平的原則也就顯得尤為重要。因為政府是為人民服務,也就是這盤棋上不應該出現任何一家是輸家。從后來的新聞看到,業主與商戶之間采取三種方式退租,一是貨幣(含現金、存折、銀行卡等)退租方式,業主以貨幣的方式退還經營戶租金;二是經營權置換退租方式,由業主與經營戶平等自愿簽訂經營權置換退租協議,在螺螄灣中央商業片區組成后,經營戶在符合中央商業區業態要求的前提下,回遷到螺螄灣中央商務去經營;三是協議退租方式,在業主與經營戶達成一致的情況下,雙方簽訂“退租協議”。
以上三種方式若是在事件出現之前就有預案,顯然也就不會出現后來的堵路事件。而從這反映出來的,政府需要反省的這是自己在處理城市化進程中各方利益的能力——有效估計拆遷所帶來的利益矛盾,各方利益的處理方式等等。這也是一個成熟的、負責任的政府應該所具備的。城市化需要進行,而各種利益矛盾仍舊會出現,只希望政府在這其中能夠處理好各方之間的矛盾關系,勿將一些普通的利益矛盾放任其升級、激化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