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榮幸能夠再次來到馬奈草地俱樂部。30多年前我曾經是大學老師,20多年前是社會科學院的研究人員,10多年前是美國國際環境政策訪問學者,今天我走進了農村。我為什么走這條路?我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人類到底要往何處去?我一直在尋找前行的方向,我也看到了現代西方文明的一些問題,它只是在物質層面思考和解決問題。我們中國如果還糾纏于物質消耗,那么現在的炫富,只能使有限的資源不斷被耗竭,損失我們95%的生命和賴以生存的地球。
我做了20年環保,40年哲學,3年半的鄉村實踐,今天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下我對這個事情的理解。當初我去農村主要是為了推動綠色社區建設。在北京延慶租了3000畝的山林作為培訓基地,在2000年的時候我們和全國10幾個省市一起發起了“地球日中國行動”。此后又發起了“春日行動”,我們也叫它綠色生活。
汶川大地震發生后,在紅十字基金會的支持下,我們在重慶巫溪縣建立了一個樂和家園。作為一個哲學出身的知識分子,我到鄉下去不僅僅是為了救災,我們這么多有智有識的人聚在一起也不僅僅關注鄉村命運,更多是尋找中國向何處去的方向和路徑。現在,很多人都意識到自己處于危機狀態,信仰缺失造成迷茫和焦慮。我們從各種各樣的災難中感覺到生態系統全面崩潰離我們并不遙遠。
在這種情況下,我認為要解決這些問題應該有一種文明轉型,它就是生態文明。生態文明不僅是環境概念,它是由5個功能系統。我們從歷史上去尋找中國人5千年的生存智慧,我們找到了樂和。樂是和的表情,和是樂的心情。以道的存在為生存哲學與生命之理。道的真諦就是和。
如何才能和?我覺得主要依靠三條原則,其實是三條生態學的原則,自然萬物是關聯的,差異是正常的,我們每個個體生命都有它存在的理由,這種差異具有無限多樣性。但是,個體生命的獨立性在我們這個時代完全迷失了,我們被各種各樣的概念、標準所限制,需要回到“PHD”狀態。我把P理解為普愛,沒有道的狀態,把H理解為互補,把D理解成獨立。這種差異互補共生,就是我所理解的樂和生命狀態。
在樂和家園,包括公共建筑,都是村民自己按照基本的生態原則做的房子。我們也幫他們做節能的柴灶,污水處理池,教他們用沼氣,垃圾分類。這就是樂和人居。關于樂和生計有很多的理念和理想,我們建了幾個生態小農場做養殖業和種植業。還幫助他們搞旅游、培訓等。如今在樂和家園可以說沒有一個留守兒童了。未來我們的鄉村還可以發展創意產業、時尚手工業。
當這個模式逐漸成熟后,我們通過理論研究、媒體傳播、現場研討,以及市長論壇等活動開始推廣。這時候我就受到了我們巫溪縣委書記鄭向東同志的邀請,回到了巫溪。巫溪是我的老家,本來我是想休息一下,回到我祖祖輩輩生活的那個地方。當我回去后,我突然發現那里的百姓、民風和自然山水是可以實現我理想的一個地方。它特點是大群工、大民生,而過去是政府自己做大群工。
在巫溪,當地政府鼓勵成立農民協會,也引進了我們這樣的社會組織,就是說群眾工作不僅有黨和群眾來做,也是由群眾組織來做,包含了群眾組織做的工作,所以叫大群工。我們不僅僅把經濟當成民生,文化也是民生,環保、健康、心理幸福也是民生,這是大民生的概念。目前巫溪樂和家園已成為當地“十二·五”規劃的內容。
在樂和家園中,鄉村自主自治是最關鍵的。目前這里形成了“兩會一院”,兩會是樂和合作會、聯席會和一個樂和大院。這個被清華大學的一位副院長稱之為公共管理的三要素,互助會就是公益社會,公共管理機制就建起來了。中國最大問題是基層缺少公共事務的治理機制。我們就摸索出了這么一套機制,很契約化的管理,還簽了協議。
當然,城市也可以做樂和小區,城鄉之間是公共空間,我們叫做廣義的公園,這樣的架構是有生命力的。這樣城市也是精氣神的共同體。但這需要社會性質的共同體來完成,樂和委員會是黨的腦,群眾工作部是心臟,樂和辦公室是腿,這個有機體保證了巫溪在短時間里創造了奇跡。最后送給大家一朵花,樂和生態之花。這是樂和生計,生態文明的經濟系統,樂和養生和樂和養義,這就是生態文明5個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