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新京報》報道,11月19日,來自湖北云夢縣的智障勞工舒新紅,死在北京通州區臺湖鎮徐莊村的一個豆腐作坊里。據同是智障人的妻子楊小蘭稱,夫妻二人在同鄉老板田建軍、程愛平夫婦作坊里每天勞動十八九個小時,經常遭打。但這一說法及死亡原因仍有待警方調查。12月3日,當地有關部門查抄徐莊村豆腐作坊時意外發現,在另一家作坊里,也有三名疑似“智障勞工”從事超強度勞動,并稱經常挨打。
智障勞工被強迫勞動、遭遇毆打的事情屢有見聞,然而,這一次卻發生在通州。黑作坊、使用“智障勞工”、涉嫌毒打強制勞動,綜合太多違法現象的這一極端事件,不能不促人反思:城市的邊緣地帶究竟存在多少監管盲區,到底該如何進行有效的社會治理?
對這一帶的黑作坊,當地執法部門并非毫無察覺,僅今年就查抄過兩次。但現在看來,每一次的查抄不過是一次“割韭菜”:過一陣子,這些黑豆腐作坊又卷土重來。這樣的“驅趕式”查抄效果如何,由此可見一斑。
即便是在這樣的查抄中,黑作坊涉嫌強制智障人士勞動的情形也沒有得到充分重視。兩次查抄均沒有發現就是佐證。而在最近一次的查抄行動中,當記者發現鮑家作坊有三名疑似“智障勞工”時,執法人員聯系通州區勞動監察部門,勞動監察部門竟然以忙其他事為由作答,未能及時趕到現場,致使鮑家姐弟帶走了三名“智障勞工”。由此可見,有關執法部門保障勞工權益的意識還有待進一步加強。
此外,城市化的發展也使得城市邊緣的村莊生態發生了很大變化。臺湖鎮徐莊村雖然還是一個村莊,卻也因為外來人口的大量涌入,呈現出“陌生人社會”的某些特征。這其中一個顯著表現就是,村里人與外來人口之間存在深深的隔膜,豆腐作坊做了兩年多,但豆腐從不賣給村里人,也從不跟村里接觸。
與此同時,城市嚴密的社會管理系統又沒能延伸到這里,城市邊緣容易存在一個個的“監管盲區”。從近期媒體的一些報道來看,廢機油的最大黑市在城鄉接合部,收煉地溝油的黑作坊也在這一帶扎根,城鄉接合部“藏污納垢”的能力之強,往往令人驚異。在這樣的背景下,通州的智障勞工并非偶然。
現在,徐莊村涉嫌暴力強迫“智障勞工”勞動的黑作坊雖已被查封,但幾名“智障勞工”卻下落不明,有關部門應盡快查找他們的下落,并查清是否存在暴力用工的事實,以及智障勞工舒新紅的死亡原因。如果情況屬實,對相關責任人依法懲處。
然而,公眾更希望看到的則是,對這些“城鄉接合部”、“邊緣地帶”,相關部門提供普遍的公共服務,延伸無差別的監管體系。城市邊緣只應該是地理上的一種認知,而不應該成為社會管理上的“短板”。今后,執法與監管急需要向城鄉接合部傾斜。如此,才能保障每一個公民的合法權益,根除虐待智障勞工事件發生的土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