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市區一條小巷內,有個不起眼的饅頭攤,攤主是年過七旬的張大娘。她的饅頭攤貼有紙條:“攤主回家吃飯。買饃請把錢放到箱子里。謝謝合作。買饅頭的請留錢。”她賣饅頭不用守攤,回家吃飯休息時只需把攤子一撂,顧客拿了饅頭自然留錢。
張大娘的鄰居說:“老太太挺不容易的,一袋饅頭不值多少錢,鄉里鄉親的沒人占這便宜。”對市井生活有直接感觸的讀者,聽這話既耳熟又親切。換成社會學家的思維,要在小范圍內做到或基本做到“路不拾遺”,那地方恐怕先要滿足熟人社會的條件。
與此事類似,河南有所高校,由幾個學生在校園路邊設立了無人售貨箱,如同圖書館全敞開的書架,售貨箱中放置一些日常生活和學習用品,再置一只裝零錢的紙糊錢盒,學生有需要,自挑物品、自行付款后可自己在錢盒里找零。
張大娘的“無人售饃機”我信,在社區的菜市場里,我也曾經經常“自動”過。大學生自創的“無人售貨箱”還是覺得新鮮,上網一查,這樣的案例在國內高校里已經比比皆是。
更感動我,相信也更能打動讀者心緒的,是另一個“裝成不知”的感動:
長春市新疆街有家不起眼的餛飩店,是一對湖北打工夫婦開的。有位行乞老人常拿一把硬幣來吃餛飩,硬幣中常夾帶著“游戲幣”,店主從來不予拆穿,只是一聲不吭地把游戲幣揣到兜里,然后端上熱騰騰的餛飩供行乞老人食用。這事被一位經常光顧這家店的細心食客傳上網,引起網友眾口一詞的贊嘆。
讀了這則報道,不由人不上網搜尋《一碗陽春面》重讀一遍,那是日本作家粟良平的短篇作品。
話說日本有家北海亭面館,某年大年夜,一位母親帶著兩個幼兒怯生生推開正準備打烊的面館,點了一碗陽春面。店主“見過世面”,頭腦靈光,下面時多放了半份。第二年的大年夜,同樣的一幕再次出現。店主的女人示意店主下三份面收一份的面錢,店主依然只下了一份半的面。事后,店主的女人責怪店主小氣,店主卻說:“不行,如果那樣,這母子仨也許會尷尬的。”
同樣一幕連續出現在三個大年夜。十幾年后的又一個大年夜,母子仨突然再度光臨小面館,這一次點了三碗陽春面。店主夫婦這才得知連續三年的“一份半陽春面”,在當年不但保全了母子仨的自尊心,更喚起了兩個年幼男孩自強不息的心氣。毫不夸張地說,一碗不同尋常的陽春面,最終成為了母子仨“原汁原味”的“勵志面”!
熱餛飩和陽春面,故事的當事人和故事情節均有所不同,相同的是故事背后樸素加純真的慈善理念。比起陳光標式的常常欠顧及受惠對象感受的“高調慈善”,熱餛飩和陽春面連小恩小惠都很難夠得上,可非但不渺小反倒更高大,更值得行善人效而仿之。
最后給部分好奇心特強的網友提個醒,別去挖掘那個行乞老人,更不可將其介紹到網上去。行乞老人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應該堅信,今天我們所處的社會,盡管“惡”不在少數,但“善”終究還是多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