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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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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桑田一指間——6個村莊的70年巨變
時間:2019-03-01 17:32:02  來源:新華網 

  70年,白駒過隙。

  70年,滄海桑田。

  1949至2019的70年里,中國農村發生了多少氣壯山河、感天動地的巨變。

  新華社記者日前赴各地農村采訪,為您帶來散發泥土芳香的故事,展現億萬農民的悲歡憂喜和堅定執著。

  用青春犁開亙古荒原

  走進黑龍江省共青農場,以天津莊、北京莊、山東莊等命名的小區格外顯眼,樓房成行,干凈整潔,風格迥異。

  共青農場第一批拓荒者,天津莊的84歲老人杜俊起,看著一張黑白照片上年輕的自己,憶起往事。

  1955年,風華正茂的天津青年杜俊起加入開發北大荒的隊伍,來到黑龍江省蘿北縣。那年9月的一天,墾荒隊點起第一個火把燒荒,成千上萬的年輕人把青春、汗水灑在了這里。

  上世紀50年代,新中國百廢待興,糧食緊缺,沉睡中的“北大荒”成為發展糧食生產的重中之重。“一五”期間,新中國制定了荒地開墾的計劃。

  “早上醒來,被子里外都結了一層冰霜,頭發甚至粘到了木頭上。”杜俊起說,很多隊員手指甲都凍壞了。

  一片片荒地被鐵犁頭犁開,昔日荒草掩埋的大地,露出了肥沃的黑色土壤。1958年,杜俊起和隊員們共生產糧食3000噸。

  冰天雪地間,北大荒變了模樣。60多年后,那片曾經雜草叢生、狼群出沒的荒野,已成為一個大型現代化國有農場。

  “現在種地可享福了。”杜俊起說,育秧有智能化育秧車間,耕作有GPS導航的大型農機,還有自動精量播種機。過去每天幾乎都離不開鐮刀鋤頭,現在種、管、收加起來只需一個月左右。

  農業生產力的提高,帶來的是糧食產量的增加。杜俊起說,開荒時玉米畝產量只有三四百斤,如今畝產量平均上了1600斤。

  包括共青農場在內的黑龍江墾區,如今有4300萬畝耕地,糧食綜合生產能力穩定在400億斤以上,商品糧調出量約占全國各省份糧食調出量總和的四分之一,成為名副其實的農業“國家隊”。

  “苦人樹”下,大寨人的改革進行時

  在村里,不出正月這年就沒過完。不過,“噠噠噠”的聲音,已經在山西省昔陽縣大寨村熱熱鬧鬧地響起來了。

  那是村辦制衣廠車間里傳來的縫紉機的響聲。女工們正在忙著。窗外的山坡上,冬日積雪未融,陽光燦爛。

  如今,這個自然條件并不怎么樣的山村,訪客絡繹不絕。飯店、商鋪林立,壓餅、核桃、小雜糧、純糧酒……“大寨”成了吸引人們的最亮品牌。

  “當年全國學大寨,現在大寨學全國。”72歲的村黨支部書記郭鳳蓮,不滿18歲時就當上了大寨鐵姑娘隊隊長。如今,她是新時代大寨發展的“女當家”。

  村里有棵百年柳樹。過去,村民叫它“苦人樹”,新中國成立前是窮苦人上吊的地方。后來,人們聚集在樹下開會議事搞慶典,“苦人樹”改叫了“樂人樹”。

  對這個只有215戶、526口人的太行山小村莊來說,正是因為與時俱進,轉變思路才有了富裕、繁榮的今天。

  大寨陸續辦起羊毛衫廠、水泥廠,還用“大寨”冠名農產品,通過聯合經營,“大寨”牌產品不斷出現,酒、醋、雜糧、核桃露等有了市場,游客也越來越多,去年的旅游人次突破了50萬。

  “不能忘記自力更生、奮發圖強的老傳統。”郭鳳蓮說,老一輩大寨人經常給后代講述大寨過去的生活、艱苦奮斗的歲月和改革開放帶來的歷史變化。

  大寨精神影響了一個時代。甘肅省定西市安定區青嵐山鄉大坪村,就是一個曾以大寨為楷模的西北小山村。

  “山是和尚頭,溝里無水流。十年有九旱,歲歲人發愁。”這曾是73歲的老人劉玉秀眼中的家鄉。

  山窮水窮人更窮。“一畝地才打幾十斤糧食。”她說。

  這地里只剩個窮字了?人們不相信。大坪村人創造性地提出了“山頂種樹戴帽子、山腰興修梯田系帶子、山底打壩蓄水穿鞋子”的辦法,進行山、水、田、林、路綜合治理,改善脆弱的生態環境。

  從1983年至2000年,大坪村人從來沒停止過種草種樹筑壩。2000年,大坪村終于解決了溫飽問題。

  大坪村人改寫了貧窮的歷史,成功實踐了“水窖+梯田+科技=穩定解決溫飽”的扶貧開發模式。

  艱苦奮斗的精神,從來不過時。

  鄉村產業大舞臺

  “這里建獨棟公寓,那里建商業綜合體,這里是商業街……”攤開規劃圖,單延軍說,“未來幾年,村里和村民的主要收入將完全來自服務業。一二三產融合,讓第三產業主導。”

  正月十五剛過,山東省蓬萊市蓬萊閣街道水城社區黨總支書記單延軍就忙碌起來。他正在謀劃村里的又一次轉型升級。

  水城是一個“因水而生”的漁村,大海伸進村莊的一小塊水域被稱作“小海”,村民世代在此居住,與千帆為鄰,祖祖輩輩沿襲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漁家生活。

  “過去打魚是苦日子,當地曾流傳‘寧去南山當驢,不去北海打魚’的說法。”單延軍說。

  從打魚到經營“漁家樂”,村民把眼光放在了旅游業上。在水城新村,每條街巷里都能看到客棧、漁家樂的招牌,不少村民正在收拾衛生、打掃房間,為新一年的旅游季做準備。

  陽光下的水城海濱,清波蕩漾,海碧天藍。海邊馬路上,停了不少外地來的小汽車。游客拍攝海景,與漫天飛舞的海鷗合影。

  同樣發生巨變的村莊又何其多!在云南省通海縣秀山街道大樹社區的蔬菜基地,此時已經是農忙時節了。水渠里的水嘩啦啦地流淌著,微耕機嗡嗡作響。農戶們忙著種植芹菜、收割白菜。

  一棵菜稱重后乘以棵數就是菜商收菜的重量——這就是他們在地頭算重量的辦法。能做到這一點,要求蔬菜大小基本一致。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要對種植間距、水肥施用量等精準控制才能做到。

  “大樹社區任何一個農戶出去,都可以當蔬菜種植培訓的老師。”社區黨總支書記趙思旺自信滿滿地說。

  精耕細作的中國農業傳統,在這里和現代農業科技完美結合。

  成為土地的主人

  一場淅淅瀝瀝的春雨過后,洞庭湖平原從冬眠中蘇醒。

  87歲的陳克斌正在敬老院安度晚年。他的家鄉在湖南省岳陽市華容縣萬庾鎮兔湖垸村,這里號稱“江南糧倉”。萬庾鎮的“庾”字,本意就是露天糧倉。只不過,“華容號稱糧倉,但小時候基本沒有吃過飽飯。”老人回憶說。

  1950年,他家4口人分了10畝地,告別了祖祖輩輩的佃戶身份,一家人的日子從此好過多了。

  土地是農民的命根子。從新中國成立初的土地改革到上世紀七八十年代的農村改革,再到新一輪農村改革,土地問題始終是牽動改革的“牛鼻子”。

  “以前當佃戶種地,只敢種產量最有保障、產量最高的作物,一般都是種蠶豆,品質不好,但能保證收成。分田到戶后,可以自由調配了,開始種水稻、高粱、豌豆,吃得飽了,也吃得比以前好了。”

  1978年,部分村民希望探索“分組作業、定額包工、超產獎勵”的生產責任制。作為大隊支書,陳克斌決定先在第八生產隊搞試驗。

  當年底,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召開后,會議精神傳到縣里、村里,第八生產隊正式開始定額包工,30戶農民有28戶簽字同意,1979年的早稻生產成效立竿見影,單產比前一年翻了一倍。

  看到效果這么好,到晚稻時,其他生產隊也紛紛效仿。到1979年底,華容全面推廣分組聯產計酬責任制,糧食產量明顯上升。

  如今,通過土地流轉,村里實行規模化經營,重點發展中藥材、綠色蔬菜和手工制作等特色產業,去年全村瓜蔞、迷迭香、麥冬等中藥材種植面積達3500多畝,每畝平均純收入達3000元以上。(記者董峻、張文靜、王建、魏飚、邵琨、楊靜、周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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