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杭州馮先生稱,前天中午其母親去銀行辦理開卡業務時,被以沒帶手機不能辦理業務為由拒絕,雙方發生爭執后銀行工作人員為其辦卡。馮先生稱,隨后家人在銀行業務回執單上看到“農民就是農民”字樣。銀行工作人員稱,查看監控無法確定是否為銀行工作人員所寫。(7月15日《京華時報》)
到底是不是銀行工作人員所寫,目前還沒有明確的定論,不好妄下結論,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寫在回執單背后的“農民就是農民”,是裹挾著對一個群體的歧視。無意于就此去放大這一事件的惡劣影響,也沒必要對這六個字做過度的解讀。畢竟,這并不能說明一個機構或者說一個行業對一個群體的歧視,而很有可能的情況是,這是在一場沖突中,一個銀行工作人員的任性表達。
當然,拋開其中的偶然性因素,我們仍然不無驚訝地發現,這種“農民就是農民”的話語邏輯,其實并非是一個人的任性,即便是在一場看似激烈的沖突中,一個無論如何都不應躺槍的群體,還是成了他們的集體偏見對象。一個可以用來佐證的事實是,在“農民就是農民”被發現后,首先是這位馮先生的母親“當晚氣得吃不下飯”,其次,在馮先生看來,這也是一件讓他非常氣憤的事情——“我母親是60多歲的人了,怎么能受這種侮辱”。換言之,無論是馮先生的母親還是他本人,當被貼上農民的標簽時,在他們看來,都是一個無法接受的侮辱。
當成為一種集體的偏見,甚至是一場沖突中的“一致”時,讓我們不得不正視的一個事實是,當現代文明中,農民何以還會成為一個被集體歧視的群體呢?不得不承認的是,由于生存環境的弱勢以及城鄉二元結構的長期存在,農民在自身稟賦的挖掘以及發展空間的拓展上,存在難以消除的短板,而在傳統文化的影響中,也確實存在對農民落后、無能的偏見和傲慢。但是,隨著現代社會的發展,特別是二元結構的消解,無論是從社會主流文化,還是從農民群體自身的發展,都逐漸建構了農民群體的新形象。
依然必須認清的是,社會分化中的階層存在,必然存在著對不同群體的特定認知,但是,當一個本應得到形象改觀的群體依然成為“低素質”、“沒素養”的特定標簽時,除了將其歸咎于刻板印象的改變之難時,更值得反思的是,我們的城市是否已然做好了對農民群體的無障礙迎接,讓他們真正成為城市的主人,與所有人平等地存在著?比如在城市公共服務中是否實現了不分城鄉的全范圍覆蓋,甚至以差異化的服務,彰顯出對這個群體的尊重?是否在勞動收益上體現尊重體力勞動者的社會角色和價值呢?
一個群體的形象重塑,尤其是與現代文明的集中地——城市的融入,既需要這個群體的自身努力,更多的還是需要全社會在寬容、理解、尊重中主動接納,如此,才能實現一個社會的真正和諧,而這正是這場沖突中的集體偏見所帶給我們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