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徐州煤建西村的武女士在辦理完丈夫的身后事后給西關派出所送來錦旗,感謝社區民警金曉婕給丈夫辦好了戶口,圓了他臨終前的心愿。今年5月初,武女士找到社區民警金曉婕,訴說了丈夫近30年沒有戶口和身份證的情形。“他得了癌癥,能有戶口是他臨終前的心愿。”武女士說。金曉婕到鎮江多次奔波,找到了消除戶口的派出所,然后在當地重新上戶,最后再把戶口轉往徐州,還領著老人辦了身份證。(9月29日徐州《彭城晚報》)
30多年沒有戶口,臨終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擁有戶口,這樣的愿望有點心酸。在臨終之前,社區民警終于圓了老人的夢。這是一種愛,但是這遲來的愛里,卻藏著早退的公權。
武女士丈夫屈先生的戶口消失的并不神奇:1983年他將戶口遷至鎮江某單位集體戶。1984年,屈先生離職后,單位將其戶口進行了注銷。想必,這30年來,屈先生為了自己的戶口也會是跑斷了腿,遺憾的則是,直到人生終點,他才在特事特辦的光芒照耀下,完成了自己擁有戶口的夢。在這個沒有身份證就寸步難行的時代里,屈先生在人生的旅途中會遭遇多少不方便?俱往矣。往事不堪回首,但是這一現象卻值得我們去回味。
戶口制度實施以來,伴隨其左右的就是黑戶現象。由于種種原因,這個社會上出現了兩批人,一批就是雖然也是人間的一份子卻與戶口無緣的人。另一批則是盡管他們僅僅只是人間的一份子,卻擁有多重身份的人。無論是房姐、房妹,還是貪污腐化的官員。一個小小的戶口和身份讓多少人糾結其中。戶口不是奢侈品。面對屈先生30年沒有戶口的怪誕經歷,誰又該深思呢?
“臨終戶口”自然有著社區民警的溫情。但是,在整個事件的30年歷程里,我們看出的是權力的早退現象。在需要公權為私權服務的時候,它不是串崗了,就是沒到點就“回家休息”了。
當初,這家公職單位在消掉屈先生戶口的時候,完全可以延續下文,那就是通知屈先生讓他遷移或者補辦其他戶口。遺憾的是,這家單位的權力早退了;鎮江的公安機關在注銷屈先生的戶口后,也應該給其本人一個交代,因為這戶口的注銷不是源于死亡,最起碼要知道這個人的去向吧?遺憾的也是,這公安機關的權力也早退了;既然,屈先生回到了徐州,在嚴格的居民登記制度面前,這小區、居委會在辦理各項業務的時候總會知道情況吧,沒有戶口長期居住也不符合戶口管理政策吧?遺憾的是這權力也早退了。
一個個的權力早退,也就有了30年沒有戶口的無奈。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全國因為各種情況造就的黑戶是眾多的。有的人需要結婚了才有戶口,有的人到了暮年才有戶口,還是在不斷的訴求中,得到了特事特辦的照顧才獲取的。面對有的人能擁有10多個戶口,有的人連擁有一個戶口都成了奢望的現實,這嘲笑了誰呢?
幫助老人圓了戶口夢、身份證夢的徐州警察金曉婕是好樣的。但是,如果老人遇到的不是好警察,如果出面辦理戶口的不是一名警察,老人還能在臨終圓了自己的夢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