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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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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被冠以模式之名，但這樣一段新聞的導語恐怕很難吸引讀者的注意。在城管與攤販乃至民眾不和諧的場景經常成為人們生活的一部分時，必須承認，城管的形象已經基本固化。此前，為了改變這種固化，公眾并不是沒有看到城管和相關方面所做的努力，從“為城市管理人民”到“為人民管理城市”，類似口號的變化也遠非自今日始，但一旦回到現實，努力的效果卻又讓人很不樂觀。
所謂城管的“濟南模式”，在先后吸引70多個城市“慕名前往學習考察”的表象之下，能否給這個城市的主人帶來真正的驚喜？
城管和小販似乎是中國城市中一對永恒的矛盾，并由此產生了不少故事，其中攤販為躲避城管而制作的“地圖”和“攻略”成為故事中的道具之一，雖然其色彩并不悲戚，卻足以勾起城市的主人們一種復雜的感受。出人意料，濟南的城管們也有“地圖”。夏天到來之前，濟南市城管局派人到濟南市近郊區縣和市內果品批發市場調研，看西瓜產銷量，看市民消費習慣。西瓜還未上市，一張“西瓜地圖”已經編制出來，圖上標明了455個臨時賣瓜點，瓜農免費申請，瓜攤可一直擺到秋天。于是，在許多城市，“城管人員攆得瓜農滿大街跑，瓜農挑著擔子東躲西藏”還是一道固定的風景時，“濟南的市民驚喜地發現，買西瓜大大方便了，街頭巷尾再也沒看到亂扔的瓜皮”。
“西瓜地圖”被媒體譽為當年夏天泉城“最甜美的創意”。其能得到這樣一份榮譽，不僅在于創意的實踐顛覆了兩個群體仿佛牢不可破的關系，更因為那一份看似簡單的地圖之背后，透露出了城市管理思維的深刻變化。正是基于這種變化，在“西瓜地圖”之后，泉城才會相繼誕生專為市民和攤販服務的“便民自行車地圖”、“便民報攤地圖”、“公廁地圖”、“百個周末蔬菜臨時直銷點地圖”等。
城管理念的轉型不是新鮮的話題，相比之下，“為人民管理城市”當然是一種先進的理念，但多年的現實又一度讓人無法滿意：也許先進的理念真是知易行難？從這個角度，濟南實踐的意義或許正在于又重新鼓起了我們的信心。如果一個城市的管理工作不是為了政績，也不是為了面子，更不是為了官員視覺上的舒服，而只是為了生活于其中的民眾愉悅和便利，城管之轉型又何難之有？
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濟南城管局長“人民不滿意，城管就沒有存在的價值”的表述似乎頗具轟動效應，而究其實不過是對一個常識的回歸：民眾才是這個城市的主人，民眾才是城管工作理所當然的主體。一旦確立了民眾的主體地位，城管工作人員從管理者到服務者的轉化將如水到渠成，城管方法和方式應該實行什么樣的改變也不言而喻。濟南自愿參與的百姓城管十分活躍，“有了他們的存在，市民對城管不再陌生，攤販見到城管不再恐慌”，而從行政視角考察，確保民眾較高的參與度不是其應有之義嗎？
城管的濟南模式既然吸引了70多個城市的考察學習者，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更多的城市服務者將出現在公眾的視野中。然而也必須承認任何角色的轉換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城管從管理者向服務者轉換，最大的難點也許在于“去利益化”。近年來城管部門貪污受賄等腐敗案件頻發，除了個人因素之外，一個很大的警示就是告訴我們：利益往往蘊藏于管理之中。如果沒有一種機制的約束，誰愿意做無利可圖的服務者？
從管理者變身為服務者，這種角色轉換需要城管理念的更新，猶須寄望于城管的“去利益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