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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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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工程到今年9月1日真正招生了，歷時兩年九個月，應該說，我個人覺得，非常非常地抱歉。市長講是悲哀，我覺得我非常抱歉，也非常地自責。我想，組織上按照程序給我什么樣的問責我都沒有話說。”
昆明市規劃局五華分局局長敖梅：“吸取教訓，深刻反省”
“如果是因為我們規劃管理不到位，造成不便，跟大家說聲對不起。我們會從這個項目里認真吸取經驗教訓，深刻反省。為昆明市今后的項目做好規劃服務工作，也歡迎媒體對我們規劃工作進行監督。”
效率低下，惹怒市長。23日，昆明市委副書記、市長張祖林在一次會議上怒批，昆一中改擴建過程中行政審批效率低下，導致3.5萬平方米的教學樓3年還建不成。面對超長的審批時耗，張祖林怒斥：“這是要搞出花來嗎？”(本報昨日曾作報道)
當日，張祖林又專門作出嚴厲批示，要求深入剖析這個項目“腸梗阻”原因，找出癥結。昨日，昆明市政府目督辦就昆一中改擴建工程舉行現場會，昆明市教育局、昆明建設管理公司、昆一中等單位的負責人集體尋找“腸梗阻”原因，并就下一步工作進行安排。
張祖林昨天在接受本報記者采訪時再次強調，昆明的行政審批項目還要再減少，但關鍵的是行政部門的辦事效率要提高。“我們在遵守法律規定的前提下，要提高自己的辦事效率，不能說‘10天之內辦理’就10天，能不能在保證質量的情況下，提高效率到6天、8天辦理完畢呢？”張祖林邀請市民和媒體對政府部門辦事效率進行監督，形成政府部門辦事，“大家來監督”的局面。
細查
“群眾眼睛雪亮”，來看到底慢在哪？
時間節點：
2009年12月20日，張祖林調研昆一中，對改擴建工程提出明確要求
2010年3月11日，形成昆一中整體規劃初稿
耗時：近3個月
教育局回應：雖有假期，但仍聯系4家設計公司
宋棟首先解釋張祖林視察昆一中提出改擴建明確要求的2009年12月20日至學校規劃設施工作啟動的2010年3月20日之間的工作內容。他說，期間適逢春節和學校寒假期，造成耗時的有休假的因素在里面。但期間仍聯系了4家免費提供設計的公司，并對2005年提出的校園規劃方案進行了研究。
時間節點：
2010年3月11日，形成昆一中整體規劃初稿
2010年9月20日，昆一中向五華規劃分局報批學校規劃方案
耗時：6個多月
教育局回應：名校規劃需要眼光 總體規劃耗時較長
宋棟表示，3月11日啟動學校整體規劃，拿出了4本規劃初稿，在老師、學生和知名校友中征求意見。期間，還專門請楊振寧就方案提出意見，楊振寧對方案表示認可。4月13日開始進行規劃招投標工作，5月18日確定規劃招投標代理公司，并開始進行為期40天的公示。6月29日，同濟大學下屬的上海經緯建筑規劃設計院有限公司成為了昆一中學校規劃整體規劃設計方。
宋棟表示，期間74天在招標，耗時兩個半月。他說，這個程序一定需要的，工程這么大，不走這個程序是不行的。中標以后，8月10日，上海經緯建筑規劃設計院有限公司用了40天拿出了整體規劃的修訂圖，而修訂圖是在之前4家免費提供設計初稿的基礎上完成的。此后，按照市里的要求報領導審定。9月20日，正式規劃報批。
宋棟說，前面這七個月，是昆明市教育局和昆一中一起主持做的事情。一份整體規劃，要把歷史、文化都要涵蓋在里面，不是簡單的一件物體，這的確是需要眼光，的確是需要智慧，的確是需要文化。“我們也承認，這個效率還是有一點低，”宋棟說，本著對一所百年名校負責任的態度，本著一個規劃廣泛征求意見，民主決策，科學決策的精神，本著按照市委市政府、國家有關法律所規定的程序，我們需要做這些事情，這個時間也是不可以再壓縮了。宋棟還提醒說，昆一中是一個總體規劃，不是單體設計，如果僅僅是一個單體設計，是不需要這么長時間的。
五華規劃分局則表示，整體的設計方案是昆一中一校友幫助設計的，按行政流程五華分局要批工程許可，該方案的深度不夠，要進行深化。
時間節點：
2010年9月20日，昆一中向五華規劃分局報批學校規劃方案
2011年2月22日，市規劃局五華分局給出規劃意見
耗時近5個月
規劃局回應：與2005年規劃存在變化
昆明市規劃局五華分局副局長許云華介紹，2005年，規劃局五華分局就對昆一中整個校區規劃作了批復，包括在原有校區已保留的建筑，已新建的建筑、規劃布局、環境、學校的運動場地等批復內容。宋棟也表示，經過5年的發展，昆一中由于招生、品質提升等因素對原有的教學設施已經不能滿足要求。校方提出要對原有的功能進行升級，完善校區功能，增加教學樓、辦公樓等教學設施。
五華分局正式接到昆一中關于學校修建的申請是在2010年9月20日，并與2005年批復方案做了核對，發現在原有的規劃方案中做了一些調整，一些功能有所變化、位置有所調整。突出的是按照道路退讓、公共空間敞開的原則在交叉口的位置(西昌路與校區南側一條南小路)擬建建筑的退地不足。還有相應的樓與樓之間間距不足。
五華分局在發現與原批復內容不同時及時向校方反饋，希望校方結合2005年批復的規劃方案以及城市管理的技術規范和規定進行修改。接到意見后，校方向市領導做了反映，希望大力支持項目建設。2010年10月19日在市政府的分管領導到分局聽取項目匯報專題時，對項目進行了匯報，同時也與昆一中的領導做了交流，就項目存在的一些問題提出了修改意見，五華分局在方案修改過程中又與校方溝通。
2010年12月13日，昆一中將調整后的方案上報分局審查，但學校兩棟教學樓以及保留教學樓之間的間距還是沒有滿足規定，沒有按照國家的有關規定規劃，即必須要滿足燈照日照小于2小時的規范標準，后又將信息反饋至校方。
2011年1月4日，昆一中對間距、燈照、日照不滿足規定不希望再做調整，希望市政府和規劃部門給予支持，特別是在建筑間距不滿足的情況下希望能夠認可這個方案。針對此問題雙方又進行了溝通，校方的兩位人大代表對該問題提出質疑，認為應多采納校方的意見。經說明后，兩位人大代表表示理解。
2011年1月30日，學校又再一次將調整后的方案上報五華分局，分局召開了專家論證，論證后就校區老建筑和建筑布局及文化進行保留和傳承并優化提升。
2011年2月17日，校方提供了修改后的方案，五華分局認為方案可以并發文讓昆一中可按此規劃進行下一步的深化設計。五華分局副局長許云華解釋，修建性長期規劃只是對規劃布局和功能的考慮，深化過程中就涉及到單體包括功能設計及梁柱間的分割等等，也就是標準層面。
2011年2月22日，五華分局認可方案并發函至昆一中，因項目重大且很民生，屬于教育重點設施項目，同意昆一中盡快按照現在的方案開展前期的場地平整，包括地質勘測等工作。
時間節點：
2011年2月22日，五華規劃分局給出規劃意見
2011年10月26日，昆明市規劃局給出《項目建設規劃許可證》
耗時：8個多月
教育局回應：流標失敗變競爭性談判方式
宋棟說，2011年2月22日，拿到了五華規劃分局給的初步規劃意見。有了初步規劃意見，那么，按照基本建設程序，就要發改委立項。3月4日報發改委立項，期間做完了可研，提前招好了標。3月24日發改委給了批復意見，估算總投資1.17億元。現在的1.29億的初步批復與可研立項批復，沒有超過10%，沒有重新再做，這就說明整個規劃設計從一開始就是比較到位的。
4月6日，把“串聯”工作改為“并聯”，啟動了單體設計。4月7日網上公示，45天以后，5月23日開標，開標以后，專家認定流標失敗，重新再來。重新再來就需要再要四十幾天，那么，這個時候不行了，等不了了，在23日開標結束后，24日報市政府。
學校也報給教育局，說能不能采取競爭性談判，經批示，6月3日，市政府同意了，7天公示以后，6月15日開標，云南省設計院成為這個單體的設計單位。同時，因為單體設計完了之后，開始根據發改委的批復來做基本建設程序。
宋棟說，在此期間，6月5日，上報了環評， 7月18日獲批。4月份的時候還申報了樹木移栽。根據各種意見，7月7日又對單體設計進行了優化。“當時市政府已經提出來了，2011年必須完成，不完成就要撤我的職。”宋棟說，所以又進行單體設計，怕在報批過程中再提出意見要改就來不及了。當月12日又報批了人防、防震減災和消防分別于7月20日、13日和22日獲得批準，7月14日進行了地勘，8月16日完成了地勘報告。8月8日向昆明市住建局送了初步設計審查，8月15日通過，9月8日初設批復。
4月6日到9月8日，初設的批復即基本建設程序至此結束。10月26日，拿規劃許可證，2011年12月30日，拿到了施工許可的證明。基本建設實際上省建五公司中標進場是11月24日，但前期已經做了很多的工作，包括鏟平、做圍墻等等，真正挖土做基坑是11月24日。
園林局回應：沒有規劃審批手續 樹難移栽
此次改擴建工作中需要移栽93棵樹，其中胸徑在80公分以上的桉樹有5棵，還有20多棵樹齡在幾十年的大樹。
根據《昆明市城鎮綠化條例》規定，昆明市主城區規劃區范圍內因工程建設，交通、電力、建筑安全，樹木自然死亡等原因確需砍伐、移植、修剪城市綠化樹木的，要經所在轄區城市綠化行政主管部門初審同意，并上報市園林綠化行政主管部門審批。上報材料中必須有規劃部門審批的相關文件和施工圖。五華區園林綠化局表示，去年7月20日，昆一中前來咨詢工程移樹事宜時就明確提出，他們并沒有規劃部門的審批手續。五華區園林綠化局出具的工作日志顯示，7月26日，市、區兩級園林、規劃部門在昆一中召開現場會，商討工程移樹。此后類似的現場會召開20多次，圍繞問題不是“樹讓房”，就是“房讓樹”。直到9月20日，昆一中仍沒有拿到移樹所需的規劃部門審批手續，因為要件不全，市、區園林局也無法為昆一中出具相關審核、審批手續。
代建公司回應：沒有《項目建設規劃許可證》無法招標
2011年7月15日，等不來《項目建設規劃許可證》，昆一中又與昆明建設管理公司提前簽訂了項目代建合同。昆明建設管理公司副總經理陳赤衛告訴記者，昆建管公司的代建工作有兩個類型，一種是從制定規劃方案開始到施工招投標全程包干，另一種則是由業主單位完成設計、規劃等前期工作，昆建管公司只負責施工招投標。昆一中的代建工作屬于后者。
陳赤衛表示，施工招投標工作必須在《項目建設規劃許可證》下發后才能開展。“因為這個工程遲遲拿不到《項目建設規劃許可證》，昆建管公司只能提前和昆一中簽訂代建合同。”8月23日，昆明建管公司進行招標代理和施工招投標，但是在制定攔標價時發現施工圖存在問題，昆建管公司要求省設計院修改。“圖紙修改原本要歷時2個月，因為時間緊迫，只用了一個多月完成修改工作。”10月24日，昆明建管公司對攔標價進行審核，11月11日，完成施工招投標。
10月26日，昆一中改擴建工作終于拿到《項目建設規劃許可證》。“規劃許可沒有完成，代建的前期工作已經基本完成，這說明有些工作流程可以由‘串聯’改成‘并聯’，同步進行。”市教育局局長宋棟說。“如果等到《項目建設規劃許可證》審批下來再開始代建工作，開工日期還有可能延后。”陳赤衛坦言。
規劃局回應：考慮間距和燈照、日照等細節
許云華介紹了該階段的五華區分局的工作，2011年7月12日，符合要求、滿足相關規范及規定的規劃設計方案才正式上報到昆明市規劃局要求進行行政許可。 方案提交后，昆一中又和昆明市園林部門溝通關于林木古樹的保護。兩天后，五華分局完成方案的審核審查。按照規定，準備了上報市規委的文檔。
2011年7月21日，上報市規委審議的規劃方案提前組織專家咨詢論證，并召開專家論證會。2011年7月27日，昆明市園林局關于古樹保護明確了意見。8月15日正式上報市規委會審議，并認可該方案。
2011年8月16日，五華分局按程序接件，對昆一中綜合教學樓項目建設工程規劃許可證進行審核。8月18日，五華分局作出行政許可。
2011年8月25日，基礎配套設施費減免文件上報市政府。 2011年8月31日，五華分局在發證之前，發函至昆一中提前開展土地平整、施樁、開挖、地勘等工作。
2011年9月1日，市政府同意基礎配套設施費減免。 2011年9月9日到9月23日，項目公示。 2011年10月26日，在相應的前置要件，包括相應規費的減免基礎上，正式核發項目建設工程規劃許可證。
而對于雙方在方案修改中的樓宇間距和燈照、日照細節方面，許云華表示由于學校功能特殊，人口密集，在特定的時間和地點會出現急劇的人流量，比如上課、下課時間很多人就出來。間距稍寬的話，有利于學生安全和教學秩序良好。而在日照上，冬天日照最短的那天，如增加日照，對學校包括采光都會有所改善。
進展
資金足額覆蓋，確保9月新生入駐
資金籌措
教育局回應：1.29億，僅差社會捐贈500萬
宋棟表示，關于資金問題，資金的籌措是以發改委立項批復起止日時開始籌集，2011年3月24日，發改委給了批復以后，5月底，項目的30%的資本金，也就是3700萬全部到位。
到了10月份，省政府的600萬資金到位。到了12月份，也就是剛剛開工，銀行貸款的8000萬到位。也就是昆一中按照初步設計所需要的1.29個億的第一期的綜合樓的資金，在開工之日起，全額覆蓋到位，現在就是還差社會捐贈500萬元。
宋棟說，在資金上，是一分錢都不會差的，全部足額覆蓋。應該說，這個資金到位，難是難在銀行的8000萬貸款。一共約請的有三家銀行，分別是招行、建行、富滇銀行，最后審批我們的是建行。
建設情況
施工單位回應：9月保證主體完工
作為昆一中改(擴)建工程的施工方，云南建工第五有限公司于2011年12月1日正式進場施工。3.5萬平方米的綜合樓工程按照原本的施工進度計劃，應該于18個月后全面完成主體和外圍環境施工并交付使用。但是，由于前期各項工作拖延，為確保今年9月1日新生正式入駐，留給云南建工第五公司的施工時間只有18個月。
云南建工第五有限公司項目經理徐宇光介紹，他們動用了4臺攪拌機，重新設計施工方案，能同時進行的絕不分開施工，為此多投入1000多萬元。目前，九層綜合樓和五層教學樓預計本月底封頂斷水。之后將進行為期3個月的內部裝修。3.5萬平方米教學樓的裝修工程能否在3個月內完工？代建單位、昆明建設管理公司副總經理陳赤衛告訴記者，他們已經充分考慮交叉施工的影響，并倒排每一天的每一道工序，做好安全措施，確保9月初新生入駐上課。徐宇光也坦言，由于工期過緊，9月份只能保證主體完工，工程的外圍環境施工仍須進行一段時間。
表態
深刻反思工作作風是否到位
規劃分局：“溝通過程中可以更優化”
為什么行政審批歷時很長，昆明市規劃局五華分局副局長許云華認為，首先，校方在前期整個教學布局和功能考慮很嚴謹。其次，規劃部門接觸后，對方案不滿足標準的地方作了修改。三是符合正式報批、報件并達到相關規定、規范要求需要花時間。
“通俗來講，前期都在做溝通和指導，設計招標單位都沒確定如何談規劃設計方案？如果在2010年9月，校方與我們對接時就開展了設計招標工作，能夠拿出符合規范要求深度規范的方案，那整個審批可以提前完成。”許云華說道。
“而設計招標是基本建設中的一個環節，不是規劃部門行政審批的范疇，我認為這不是誰對誰錯，誰的責任問題，是溝通過程中可以更優化的問題。我們當初如果做一些善意的提醒，提前進行溝通交流，如果校方提前有一些這樣的意識，那么時間上就可以有一些壓縮，效率有所提高。”
許云華還解釋道，行政許可是7個工作日，但行政許可有前期環節，此次包括與林業部門、規委會有過溝通，還有費用減免、規委會審議審查等是不計入行政許可時限的。
教育局：反思“有沒有盡可能地合理壓縮”
宋棟表示，我們要切實找找到底有什么問題，我們的工作作風上到底存在什么？我們能夠在有效的時間里面，高質量地做出什么樣的活計，讓人民群眾滿意，這是一件考驗我們的事。
這樣一個項目，我做過發改委4年的副主任，我審批、談判過的項目，比這個大得多得多。我認為，整個建設工期也就是10個月，全部交付期應該有12個月，一年之內是可以的，但畢竟是花了兩年零幾個月，所以說，當著媒體，我要表達一下我自己的這樣一個態度，非常需要我們來吸取經驗，來吸取教訓。
“我們自己在做的過程當中，有沒有第一時間為學校？有沒有集中討論？有沒有去征求？有沒有把這個時間盡可能地在這個流程里面合理地進行壓縮。”宋棟說，這些問題，都是擺在我們面前的一個問題，供我們下一步教育系統，還有一系列的建設工程從硬的、從軟的，從各個方面，從這個事情上面，非常值得我們去深刻反思，去看看我們的行政上，我們的工作作風是不是到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