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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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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長鐵路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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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鐵路的一個多億欠款始終沒還 |
“16年過去了，鹽城市政府至今都沒有歸還修建新長鐵路的借款。”近日，有鹽城市民向現代快報反映，“為修新長鐵路，1995年鹽城市政府發出籌借鐵路建設資金的通知，次年各縣（市）區從單位職工工資中強行扣除借資款，金額高達一個多億，到現在都沒有確切的還款時間表。”快報記者在鹽城調查了解到，1996年，因修建新長鐵路，在財力緊張的情況下，鹽城市政府通過行政手段，向全市百姓借款1.129155億元。
按照借款收據的約定，“所借資金在鐵路五年建設期間不計息，鐵路運營后按銀行同檔利率分三年還本付息”。
2005年，新長鐵路建成投入運營。按照當初的承諾，此時就將開始還款，到2008年，政府所借款項就要還清。但新長鐵路如今已運營7年，還款還沒開始。為了讓政府盡快還錢，不少鹽城市（縣）兩級的人大代表、政協委員紛紛奔走呼吁，多次提案，督促政府還款。但每次得到的答復都是：“市政府很重視，會盡快解決這一問題。”
今年5月9日，面對現代快報記者，鹽城市交通運輸局的答復依然是：“只能說是快了，會盡早兌現還款承諾。”
鹽城市人大代表朱廣云認為，政府不能失信于民，老百姓的問題應放在首位，拖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必須制定具體的還款時間表。
地無寸鐵
鹽城全民辦鐵路
關于鹽城當年建設鐵路的背景，振興鹽城北京咨詢委員會的一份資料說：解放后，鹽城一直是我國商品糧商品棉的重要生產基地，加工工業迅速發展，大量產品輸出，大批原材料和能源調入。
可鹽城方圓1.5萬平方公里“地無寸鐵”，物資全靠船舶運、汽車拉，運量有限，嚴重制約了經濟發展。許多外商和港臺同胞想到鹽城投資，一經考察，交通太不方便，特別是沒有鐵路集散物資，都望而卻步。
據鹽城籍原海軍大校季陽林、振興鹽城北京咨詢委員會副秘書長季陽林出版的《雕像在鹽城》一書披露，1987年，在層層呼吁和關懷下，一個具有前瞻性和戰略性的筑路計劃提出了：在蘇北沿海修筑一條鐵路，以分流京滬線客貨流，發展沿海經濟。經過數番實地考察論證，計劃漸漸成熟，最后相關國家領導人一錘定音，肯定了這個計劃。
“蘇北筑鐵路有必要嗎？有運量嗎？”《雕像在鹽城》一書記載：當時也有不少反對的聲音，面對這些疑問，原鹽城市政協主席祝斌則給他們算了一筆賬。淮、鹽、通三市每年消耗煤炭1000多萬噸，大部分用火車從山西等地運到秦皇島、天津、青島、徐州、浦口、鎮江、無錫、上海，再通過海上、內河航運和陸上迂回運輸，幾經周轉才運到三市。每一次裝卸折騰要損失3%-5%，平均運價比蘇南地區高出70%，嚴重削弱了三市產品在市場上的競爭能力。如改用鐵路運輸直達，不但時間短速度快損耗小，單是運費，每市每年就可節約幾億元。
“1992年國家計委批準新長鐵路列項。按照計劃，新長鐵路由國家和地方合資建設。”據介紹，為組建江蘇省鐵路有限責任公司，江蘇省政府給鹽城下達的注冊資金是9200萬元，要求在1996年一季度注冊完畢。
在此背景下，鹽城市也動了起來。由于政府財力不足，鹽城市迅速成立了鐵路籌資工作領導小組。這是一個高規格的籌資小組。組長由市長徐其耀擔任；副組長分別由副市長袁世珠、市政府副秘書長張守敬、市計經委副主任袁茂鴻、市財政局局長張炳賢擔任；成員由市委宣傳部、人事局、財政局、工商局、軍分區政治部、總工會、機關黨委、監察局、鐵路辦等部門負責人組成。
之后，鹽城市開始發動了這場聲勢浩大的借款行動。據現代快報記者了解，鹽城市政府修建新長鐵路籌資的指導思想是：堅持市委、市政府“快上鐵路”的戰略，貫徹“全黨動手，全市動員，全民辦鐵路”的方針。
財政緊張
政府跟百姓借錢
迅即，一場借款“運動”迅速在鹽城各地展開。關于廣大干部群眾踴躍集資的場景。
當年有資料記錄下了這一刻：“咨詢會工作班子成員和一些同志得知，也慷慨解嚢，自發捐款、集資：胡喬木女兒胡木英和兒子各5000元、劉秉炎3000元、成自龍2000元、王俊1500元全國政協秘書長朱訓1000元……”
“當時借款的形式、范圍、對象和標準是如何確定的？”在鹽城調查期間，現代快報記者電話采訪了時任鹽城市鐵路籌資工作領導小組副組長的袁世珠。已經在鹽城市人大副主任崗位上退休的袁世珠稱，“我已經退休，很多事情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通過有關渠道，快報記者拿到了一份1995年12月28日下發的文件，這份編號為鹽政發（1995）324號的文件顯示：鹽城市政府當時籌資全部采取的借資的形式。“所借資金在鐵路五年建設期間不計息，鐵路運營后按銀行同檔利率分三年還本付息。”
根據鹽城市政府的安排，鹽城市當時的籌資對象分兩類：一是在縣（市、區）中借資：1、其中鐵路經過的阜寧縣、建湖縣、郊區、城區、市開發區、大豐縣、東臺市按里程總造價5%的比例，折合每公里45萬元（每公里造價900萬元）標準借資。2、間接受益的射陽縣、濱海縣、響水縣等地，按以下標準借資。射陽縣：人均200元；濱海縣人均150元，響水縣人均150元。具體借資辦法由各地自定。
二是在市直所有的干部職工中借資。這部分人又分為四類。1：行政事業單位（包括部、省屬駐鹽行政事業單位）所有人員（含職工和離退休人員），按正市級1000元、副市級800元、縣處級600元、科級400元、一般工作人員（包括工人）200元的標準借資。2：市直各類企業（包括中外合資企業、駐鹽部、省屬企業和部隊企業）的干部職工，按收入總水平借資。最高是400元，最低是100元。3：金融、電力、郵電、煙草系統按人均600元借資。4：市直私營業主、個體工商戶的借資，按照市政府下達的總額，由市工商局具體實施。
按照當時的借資任務分解表，鹽城市直是1774.6萬元，城區是283.9萬元，開發區是226.2萬元，郊區是1331.2萬元；阜寧縣借款的金額是1052.6萬元；建湖縣是1297.1萬元；大豐縣是1120.2萬元；東臺市是1737.2萬元；射陽縣是352萬元；濱海縣是232萬元；響水縣是143萬元，這樣算下來，總計可籌集資金9550萬元。
根據要求：所籌款項要在3月15日前全額上繳。提前或超額完成任務的單位，還有表彰。比如完成借資任務后超額500元以上的個人，除在電視臺公布外，由鹽阜大眾報公布表揚；凡捐資500元以上者，除在電視臺、鹽阜大眾報公布外，市政府還發給榮譽證書。
扣掉工資
手里多了張收據
今年5月9日，鹽城東臺市安豐鎮60歲的居民顧斌（化名）介紹，他本人原來在當地一家企業上班。1996年2月份的時候，單位的會計直接從工資中扣掉了200元，說是要修新長鐵路，這筆錢屬于借款。“根本就沒有問我是否同意，直接扣掉的。”隨后，單位的會計遞給了顧斌一張“江蘇省鹽城市鐵路建設資金”的專用收據。和單位的幾十名職工一樣，顧斌的錢就這樣被“悄然”借走了。這200元錢，在當年，可是很多普通職工半個月的工資。
“按照約定，應該從2005年開始，在3年的時間內，還本付息。”顧斌開始向東臺市有關部門打聽這筆錢的兌付情況，但沒人能夠告訴他，這個錢到底該找誰要。“當年的同事有好幾個都去世了。不知道我在有生之年，還能否拿到這筆錢？”
記者在鹽城調查發現，彼時鹽城市為修鐵路借款的形式可謂五花八門。原鹽城飯店的退休職工朱女土回憶說，“當時鹽城飯店是市政府的招待所，效益比較好。籌資的具體時間記不清了。”單位的領導組織開了個職工會議，說要修建鐵路，已經以單位的名義將款項借了出去。會后，職工們被通知到財物科領收據，普通職工每人300元的收據。“領導說就當是發給職工的福利。”
東臺市退休職工李東風（化名）的遭遇更加離奇。他說，1996年的時候，他在東臺的一個街道廠子里做會計。年初的時候，工商所的辦理年檢手續的工作人員上門，要求交200元。李東風說，當時覺得非常納悶，是不是執照年檢的費用漲價了？對方告知，說是要修鐵路，是集資借款。“工商所的人我們也惹不起，擔心他們在年檢的環節‘使壞’，所以當時就交了這筆錢。”交錢后，李東風拿到了一張鐵路借資的收據。
李東風說，剛開始廠長說想辦法解決這筆費用，這錢就一直在賬上掛著，后來廠子效益不好，關門了，“那個收據也就這樣爛在了我的手上。”
今年40歲的大豐市居民周旭東（化名）現在經營一家公司，1996年的時候，他在當地郵政局上班。“月底發工資的時候，得知被扣了300元。”回憶起當年“被借款”一事時，周旭東依然一臉的辛酸。“扣款后，自己又緊接著結婚、生子。在朋友的接濟下，才度過了那段艱難的時光。”
鹽城市亭湖區伍佑鎮農民裔先生對于當年的借款一事，現在有點記憶模糊。他說，大概借走了幾十元錢，還給了收據。但收據目前已找不到了。在一家傳媒公司工作鹽城市民張軍（化名）說，1996年，他曾在鹽城市物資系統擔任財務科長。“當時每月工資也就是四五百塊錢，修鐵路借款一下子就扣走了200元。”
據現代快報記者了解，鹽城市紡織廠、新光集團、悅達集團等職工眾多的企業，在當年都采取了代扣的方式，從工人的手中扣走了數額不等的款項。此外，當年在鹽城市行政機關單位上班的工作人員，也都有被借款修鐵路的經歷。省屬的煙草、供電等部門，也概莫能外。
鹽城市煙草系統的一位干部表示，“工作到現在，我一共經歷了三次被借款。一次是建設電廠，一次是修寧靖鹽高速公路，還有一次就是修建新長鐵路。”這位干部表示，“除了修建電廠的借款還上了外，另外修高速和鐵路的錢到現在都沒有動靜。”
鐵路通了 借的錢一直沒還
據鹽城市交通運輸局有關人士介紹，1995年新沂至浙江長興鐵路經過國家立項審批，當時國家財力有限，要求地方政府出小部分建設資金。為策應此項工作，江蘇省組建成立了省鐵路有限責任公司，給鹽城市下達了9200萬注冊資金的籌借任務。“那時鹽城市財政也沒錢，經過多方協商和會辦，最后決定由鹽城市政府發文，向全市企事業單位職工籌集鐵路借資款。”
本計劃要在1996年籌資完成后就要啟動的新長鐵路建設，因江蘇省政府當年正在忙南京國際機場、滬寧高速公路等重點工程的建設，新長鐵路建設的事情一時中斷。1997年，江蘇省政府在完成前述兩個重點工程后，開始騰出手來籌措新長鐵路資金。并建立了領導和管理體制，開始做各項準備工作。
季陽林在《雕像在鹽城》一書中描述，“1998年，時任鹽城市鐵路辦主任李曙光介紹，新長鐵路鹽城段157公里征地拆遷已順完成，8個村段、11個工程局已全部進場，一場鹽城歷史上前所未有的鐵路工程建設正在波瀾壯闊的展開。”
公開資料顯示，1998年9月16日省委、省政府在淮安舉行“新長鐵路開工典禮”，全線正式開工。2005年，新長鐵路投入運營。這條結束鹽城地無寸鐵歷史的新長鐵路，全長561公里，鹽城段157公里，途徑阜寧、建湖、鹽城、大豐、東臺等縣市區。
有關報道說，“新長鐵路的建設，是蘇北、蘇中人民長期以來的熱切期盼，是江蘇省地方鐵路建設的歷史性突破，由部省合資進行建設，也是體制上的創新。對于改善蘇北地區發展環境，實現區域共同發展，增強江蘇綜合競爭優勢，將起到顯著效果。”
今年5月9日，鹽城市交通運輸局向現代快報記者提供的數據顯示，“1996年，鹽城市向社會借資籌集鐵路建設資金1.121705億元，社會捐助資金74.5萬元。合計籌資1.129155億元。”
鐵路雖然通了，但當年為修鐵路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的一些鹽城市民心里卻并不暢快，因為他們至今都沒有得到關于歸還借款的確切時間。
從2005年下半年開始，當年被借資的不少鹽城市民，紛紛跟進了解修建新長鐵路借款的歸還進展。鹽城市信訪局的一位工作人員說，“這幾年，幾乎每年都有大量的來電、來人反映，強烈要求盡快解決借款事宜。”
也有很多網友通過論壇發帖的形式，詢問新長鐵路借款何時歸還的問題。一位網友發帖質問：“目前新長鐵路通車已有幾年，鹽城市鐵路籌資辦公室1996年的借資收據因存放時間過長已紙質發黃，當年強行在工資中扣除的鐵路建設借資，何時本利歸還？”
快報記者在網上搜索發現，針對網友的質問，在2011年8月3日，2011年8月19日，2011年12月14日，2012年2月1日，鹽城市交通運輸局至少4次在網上公開回應老百姓的質詢。查閱幾次的回應內容，盡管時間跨度有半年多，但核心內容一致：“清還鐵路借資款初步方案已上報鹽城市政府最終審定。一旦市政府文件出臺，即開始實施還款。”
鹽城的一些人大代表、政協委員，長期以來也一直在為鐵路借資一事奔走呼吁。鹽城市人大代表、大豐市財政局綜合科科長朱廣云就是比較執著的一位。
5月11日，朱廣云告訴現代快報記者，“在她的任期內，她曾就此事遞交提案3次。第一次她提出后，政府當時的答復是正在解決。之后兩年沒提，是希望政府有個過渡期來處理此事。但幾年的時間過去了，事情依然沒有推進。所以在去年和今年又重提了這個問題。”
現代快報記者從鹽城市人大拿到的朱廣云代表今年的這份提案說，根據市政府文件顯示，所借資金作為鹽城市所出的新長鐵路資本金。實際上這筆借資與省里兌不兌現沒有關系，因為資本金是不存在省級部門還款問題，只有盈利分紅和股權轉讓。即使虧損市政府也應按時還款。“在要求償還借資款的人員中主要有企業的下崗職工、離退休人員及生活困難職工。因此，如果政府一次性兌付有困難可以分期分批解決，更何況有部分人員的借資票據由于保管不當，已經遺失。”
今年4月19日，鹽城市有關部門對朱廣云代表答復說，新長鐵路借資的歸還直接關系到廣大干部群眾的切身利益，我們已多次向市政府擬文請示，并通過各種途徑向上級反映群眾的呼聲，也提出了籌集還款資金的相關建議。市政府對此也高度重視，主要領導和分管領導多次主持會辦研究還款方案，根據會議紀要形成了《清還鐵路借資款初步方案》。“目前，該方案已上報市政府最終審定，只待方案確定和資金到位即落實還本付息。”
“這幾年，鐵路辦的答復都是一定會盡快解決，但至今并無實質性推進。”朱廣云說，“老百姓的問題應放在首位，拖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必須制定具體的還款時間表，以便我們做好群眾的解釋工作。”
“快了，快了！”
到底啥時候還錢？
據借款憑證顯示，當時出具籌集鐵路借資款憑證的是鹽城市財政局。該局有關負責人表示，財政局屬政府的一個職能部門，只負責具體的工作。即使要還錢，也要市政府同意。“這幾年，確實有很多人打電話到財政局或跑來詢問歸還鐵路借款的事情。我們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我本人身上還有幾百元的借據呢！”
鹽城交通運輸局辦公室有關人士介紹，“這些年來，來信來訪不斷，此事已成社會熱點問題。自2005年以來，我們多次向省里、市里反映。主要領導和分管領導多次主持會辦研究還款方案。2010年12月13日，市政府丁建奇副市長召集大豐、東臺市、市交通局、市財政局等單位領導進行了專題會辦，形成了《清還鐵路借資款初步方案》。
方案的主要內容是：1、各地解繳到市的鐵路借資款為各自應承擔的新長鐵路建設資本金，具有單位持股權，自行承擔還款任務；2、市直還款采取四個途徑解決。一是借資改捐資，本著自愿的原則，鼓勵市直行政事業單位工作人員將借資改為捐資；二是債權置換，省屬供電、郵電、金融、保險、煙草等部門和悅達集團、新光集團、市直屬事改企單位的職工借資，原則上由單位出資置換個人借資；三是直接還款，對市直商貿企業、工礦企業、個體工商戶采取直接還款的方式；四是特別情況特別處理。
對于借款遲遲不能兌付的問題，鹽城市交通運輸局前述人士稱，要歸還借款，關鍵問題是錢要有出處。現在只能說是快了，會盡早兌現還款承諾。”
鹽城市平安路5號，是鹽城市鐵路辦的辦公所在地。鹽城市鐵路辦副主任王錚說，新長鐵路直到1998年才開工建設，2005年7月正式投入運營。“建設工期長，鐵路開通后運營的效益并未達到預期的結果，因而造成兌付上的困難。”
王錚解釋道，“這錢并不是不兌現。目前，還款的方案已基本審定，并已上報市政府最終審定。一旦市政府文件出臺，即開始實施還款。但此項工作因面廣量大，涉及人員較多，借資時間跨度較長，非常的復雜，目前正在研究兌付的具體細則。”
鹽城市某單位的一位退休干部說，“鹽城市政府作為借款主體，和被借款人之間形成了合同關系。新長鐵路運營的好壞，和被借款人沒有關系。即使虧損，市政府也應該按時還款。”當年政府財力緊張，為籌資老百姓慷慨解囊。16年時間過去了，鹽城的經濟狀況已今非昔比，以2011年為例，全市實現地區生產總值2771.33億元，實現財政總收入706.16億元。政府有錢了，卻還在找種種借口不還錢，實在有損政府的誠信形象。
前述這位干部表示，“鹽城目前拿出來的還款方案不太靠譜。比如向企業職工借的款，作為借款主體的市政府，憑什么將債務轉嫁給企業，由企業來出資置換呢？”他還說，客觀地講，鹽城為興建新長鐵路做了大量的工作，改變了鹽城無鐵路的歷史，解決了老百姓出行難、貨物運輸難等問題，為地方經濟的發展取得了重要的運力支撐。但老百姓當年也為鐵路建設出了錢，出了力。按照約定該還的錢卻遲遲不還，影響政府的形象不說，還會造成社會的不穩定。
朱廣云代表說，鐵路借資屬政府行為，通過市政府發文，下達計劃，社會各界和廣大群眾響應政府號召，支持鹽城加強交通基礎設施建設。但至今政府未兌現承諾，廣大群眾不能理解，認為政府不守誠信，老百姓認為如果政府是借銀行的貸款，連本帶息一分不少都得按時歸還，否則信用受影響，還要被罰息。可欠老百姓的債務卻遲遲不還，已經產生了較大的負面影響。她建議，“一定要安排一個具體的還款時間表，并通過媒體向社會公布推進的進展。讓被借款的老百姓做到心中有數。”
律師說法：
政府必須及時還款
中國法學會會員、江蘇茂通律師事務所主任劉茂通律師接受快報記者采訪時說，鹽城當年為修鐵路，強行從相關單位人員工資中扣劃資金的做法，實際上是一種“違法攤派”，而非法律意義上的借款。根據我國相關法律的規定，未經勞動者同意或未經過仲裁、判決等法律程序，任何單位和個人都不得擅自克扣工資。行政機關也不得利用工商年檢等行政職權逼迫工商戶繳納有關款項，否則就涉嫌濫用職權。劉茂通律師進一步分析指出，這些行為實際上是地方政府利用公權力強行攤派的違法行為，從一開始就違背有關人員的個人意志。因此，無論這些錢是以投資入股的形式還是其他形式用在修鐵路上，當地政府都有義務及時歸還，這和鐵路運營部門的經營狀況沒有任務關系。“希望鹽城市政府能夠盡快妥善處理有關事宜。”
全民辦鐵路借款單
總借款額：1.129155億元
借款任務：
鹽城市直1774.6萬元，城區283.9萬元，開發區226.2萬元，郊區1331.2萬元、阜寧縣1052.6萬元、建湖縣1297.1萬元、大豐縣1120.2萬元、東臺市1737.2萬元、射陽縣352萬元、濱海縣232萬元、響水縣143萬元
個人借款：
行政事業單位正市級1000元、副市級800元、縣處級600元、科級400元、一般工作人員（包括工人）200元；市直各類企業干部職工，最高400元，最低是100元。
【新長鐵路】
新長鐵路自江蘇徐州的新沂至浙江長興，2005投入運營，全長561公里，其中鹽城段157公里，途徑阜寧、建湖、鹽城、大豐、東臺等縣市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