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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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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節前，漕河涇現代服務業集聚區東側，一座總面積超過8萬平方米的“星聯科研樓”竣工。參加竣工典禮的華涇鎮星聯村村民在鑼鼓聲中喜笑顏開。此時他們的身份正是投資該樓的上海星聯實業有限公司的股東。
作為徐匯區唯一的鎮，去年底華涇鎮20個村完成撤制村隊工作，3.5萬村民變成 “股東”。與遠郊農村不同，位于徐匯區西南的華涇鎮20年前就已卷入城市化浪潮，集體土地大量被征用，從事農業生產的“村民”寥寥無幾，撤村勢在必行，但 牽涉集體資產權屬和收益分配，又使得撤村改制步履維艱。讓“村民”變“股東”，這條路華涇鎮走了10年。
華涇鎮如何留住集體資產，如何平衡村民利益，又如何確保村集體經濟可持續發展？日前，記者在華涇鎮進行了調查。
難點一：“一撤就分，一分就光”
破解：撤村每個步驟村民參與
“入股？那還不給他們吃光、用光、分光啦？”上世紀末華涇鎮撤村啟動時，很多村民一方面希望盡快撤村，另一方面又擔心改制中資產流失。他們的想法很簡單：不要量化折股，直接分錢。
分錢簡單，風險也小，但無法保障失地農民的長期利益。全程參與撤村工作的現鎮人大主席曹惠明說，如何處置村里的資產，是目前城市化進程中面臨的大問題，要避免“一撤就分，一分就光”。
“這中間要建立的是信任，讓村民清楚情況、參與決策，大家才能朝一個方向使力。”曹惠明回憶說，華涇鎮為此加大了村務公開力度，對于撤村資產處置以及集體經濟重大事項實施兩項會議制度：村民撤村代表大會和職工代表大會討論決策重大事項。
就在與村民們一次次商討中，華涇鎮成立了鎮屬集體經濟組織，收購村民撤村取得的量化股權，使原集體經濟組織繼續存在和發展，算是解決了村民要求 貨幣化分配而政策卻規定量化折股之間的矛盾。由此，華涇鎮在全市第一家率先開始了撤村集體資產處置工作，完成10個村的撤村資產處置。
時過境遷，看清長期利益的村民，早已不再執拗于貨幣與股權的爭吵，反而剩余土地的權屬和收益成了關注焦點。哪些能分、分多少、怎么評估？華涇鎮 開展農齡核定、清產核資、資產評估、產權界定及處置方案編制等工作，每個步驟都由村民推選的代表參與，農齡登記、資產總量、處置方案等情況都向村民公開告 知。華涇鎮堅持兩點：讓利于民，但不代為拍板；不設“崗位股”，村干部與普通村民一樣分配。
產權制度改革中，華涇鎮對全鎮村民農齡進行了細致的統計分析，發現農齡在5年以上的人員占70%以上，提出以“5年”為界，5年以上部分，以貨幣資金兌現，5年及其以下農齡，一年折一股。這樣各村大部分人員的入股數一致，村民廣泛接受。 （下轉第6版）
（上接第1版）
華涇鎮20個村處置資產總額約62.9億元，界定為村民可用作分配農齡的資產約40億元，部分以現金形式發放，部分轉作入股金額，參與分配的人數46229人，每個農戶家庭分得數萬至數十萬元現金。
難點二：農民穩定收入來源在哪
破解：讓集體經濟變“發動機”
華浦村中心區域，一座商業中心已實現結構封頂。這座投資3個億的商業設施為華浦村民入股的華浦實業有限公司出資。每有村民路過，常會停下觀望。“快了快了，我們也有自己的百貨商廈、大賣場了。”村民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按照相關法規，華涇鎮撤村后留下了總共19.3億元的凈資產和1500多畝集體用地，如何用好這部分村集體所有的不動產和動產，為村民提供長期穩定的收入，成為華涇鎮要破解的又一難題。
讓農民變“股東”，就是將農民的收益與土地的增值捆綁在一起。鎮長戚振國說，至于增值的方式，則各村“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星聯村2008年完成集體經濟組織股份合作制改革，由上海星聯實業有限公司經營撤制村隊資產處置后的集體資產。公司原來以倉儲收入為主，后來將 樓宇經濟作為增長點。利用地處漕河涇現代服務集聚區的優勢，“星聯”籌資建造 “星聯科研樓”，納入園區“統一規劃、統一招商、統一管理”的建設運營。按照預測，若全部出租該辦公樓每年租賃收入可達8000萬元。
華浦村撤村后也成立股份合作制集體經濟組織，在奉賢買了120畝地，投資建廠房，原華浦村支部書記喬林華想了不少招數，讓村里這點“剩余資本”變成做大集體經濟的“發動機”。村民笑侃“種金子長不出金子，種磚頭倒可以長出金子”。
2011年，華涇鎮完成產權制度改革的13家村級集體經濟組織，25889位股東獲得2010年度盈余分配總額達4605.7萬元。
不過，仍有問題困擾著他們：改革之后，集體經濟組織面臨經營人員老化、知識結構不合理的現狀，他們怎么去適應市場化經營？而經營者、職工與股東也存在內部利益矛盾，怎樣才能“團結一致謀發展”，這些集體經濟組織正面臨考驗。
難點三：窮村富村差距大
破解：1:1配比做大統籌基金盤子
“撤村與股改，越窮越難做。”曹惠明說，有些村經濟條件差些，但村民不管，分配時他們會與鄰村相比較。
因為村級經濟的強弱、征地時間的先后、周邊環境的限制，同屬華涇鎮，各村差距頗大。有的村，由于可用于經濟發展的資源較少，特別是剩余的集體土 地受客觀條件的制約，不能再次開發利用，改制后，可能分紅都成問題。“好的村一年一股分400、500元，差的連100元都分不出。”
如何統籌貧富差距，華涇鎮決定在統籌基金上做點“文章”。
按照規定，撤村集體資產總額中可提取一定比例作為統籌基金。這部分資金主要用于解決一些撤制后遺留問題，比如生活困難征地養老人員的補貼等。
在此基礎上，華涇鎮決定籌措資金，按提取額1︰1的比例配比，逐步充實做大盤子，用作解決改制后村級集體經濟組織發展中資金短缺的問題；特別用 于扶持薄弱村級集體經濟組織的發展。“比如建設資金貸款轉期時資金周轉，可以通過這個統籌基金 ‘調頭寸’”。據介紹，去年有的村已獲得累計約5000萬元額度短期資金周轉。
鎮里還想方設法增加了村民社會保障收入。征地養老所為了加快實現原先農村征地養老（退休）人員養老待遇和城鎮社會保障的接軌，加大補貼力度，同時多方協調把鎮養老人員全部納入城鎮醫保，全鎮受益征地養老人員逾4000人。
歷經10年，徐匯最后的“鄉村”融入城市。撤村為進一步城市化積蓄了能量，也使轉型發展邁上了新臺階。而今，尋找華涇的發展定位、城市化進程中社區建設和管理……一系列新的探索正在拉開帷幕。
